“主君!奴婢跟着主君已有万年,只有奴婢的主人才能配得上主君啊!求主君寻奴婢的主人回来。”
“碧玉,你是本君送出去的。这事儿你大概忘记了吧?她回来了又怎样呢?”
“主君,碧玉不敢忘记,只是替主人难过。”被唤作碧玉的白衣女子低着头道。
“路是她自己选的,祸也是她自己惹的。碧玉别忘记你现在的事情。”微风一吹起,崇明银色的发被风吹着。蓝色的衣袍飘飘荡荡。
碧玉抬头愣住了神,这四海八荒的主君,生得俊朗非凡,难怪那么多无论年纪大小的仙女都一个个视为他为尊神偶像。
她想这样的主君跟自己的主人才是最配的,怎会是那个小丫头。
“碧玉不敢忘记,这次夕公主迷路并非是真的迷了路,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山谷里头,跟一个锦砚的男子一起。”碧玉道。
“你下去吧!她没事儿就好。”崇明道,她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与他而言,除了他云暖不会爱上其他人,她无法爱上,他也不让她爱上。那个叫希泽的她已经忘记,而他又不会出现。
“主君,没有人比我家主人更适合你。”碧玉从怀里拿出个琉璃戒指,双手呈上。“这东西怎么在你这儿?”崇明接过,“主人让碧玉替她保管,说若有一天她回归天庭。要带着它来找主人,说这戒指是主君特意给打制的。”
微风吹着满园的都是月桂花的味道,流水从山涧流出,哗哗的发着声响,在夜里显得格外的安静。
素色的披风被风吹着扬起,这风好冷,入屋关门,她靠在门上,闭眼深呼吸。香炉上冒着缕缕青烟,檀木香的味道。
他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头一片黑暗,他走近里屋,坐在床边,将被子往她身上搭了搭,又抚摸了她的脸。
“你睡了很久。晚上能睡得着吗?”云暖睁开眼睛,他坐在那儿,眸色柔和,嘴角有些浅笑。
“主君!你去了哪儿?你是说我醒来就能看到你吗?”云暖坐起靠在床头。“生气了?小孩子脾气。要哄哄吗?”
“那倒不需要,你从前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她在假山后听见他为那人打制琉璃戒指,云暖一想主君什么没送过自己。没有喜宴,没有嫁衣,没有拜堂。什么都没有。这些其实也不重要,可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他万余年来,惟一一个他愿意对她好的女人。
“呵呵!你这是跟谁吃醋呢?哪有那么个人。我不曾喜欢过谁。”崇明抿出点笑,只当是她睡醒来的后床气。
“也包括我。”她心一痛,不曾喜欢过谁,当然也包括她,云暖不知道该怎么问她所听的那些话。
崇明叹了口气,他对谁像对她这样过,她难道不知道对他而言,想跟她一起到天荒地便是最好的心意吗?
“暖暖!你是不一样的。你是我的人,我唯一的君后。”他理着她的发丝,说得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情字乱心,为情所恼,他彧崇明竟也会做这样的事情,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他会认定她做自己的君后。
“主君,没事了。我只是做了梦,梦到你最后还是放弃了我。选择别人。同样对那个人很好,还送她礼物。”
云暖想这件事儿埋在心里便好,自己该把握好分寸,爱与不爱之间的分寸。
“我说过没有那么个人,你说的礼物是不是这个?琉璃戒指?”那个身影原来真的是她。难怪她会说这些话。
“嗯!”云暖大方的承认,他既然这样说,她大概也能猜到,主君知道了什么。“从前送出去的,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跟送你东西时不一样。看你的样子是不懂我在说什么。那时候我没想过要对谁好,你只记住这点就好。”
“你总是说些做些我不懂的事情。”云暖觉得他这解释与不解释的差别还真不大。当然他愿意解释总比不理她好。
她很想问那个主人是谁?还有那个替主人抱不平的人是谁?
“你只要懂自己该懂的就好,课业又落下了。这个月去了待在山谷闷坏了吧?”他起身给她倒了杯茶水。
“还好!就是想你。”崇明背对着她,倒茶水的手停了一瞬,淡淡的一笑转身。“呵呵!下次不要乱跑。你说我是不是要到哪儿都把你带着才是好的。”温热的茶水送到嘴边。
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出来寻他时,只听到了后头说琉璃戒指的事情并不知道,他知道她在山谷中跟谁在一起,她对总爱跟自己说谎。这点让他有点头疼。
“过几日就是魔炎新神君继位的日子,你带我去吗?”她问他,听说兰芷的毒发作的时间变得有了规律,算算日子那时间正是兰芷毒发的时候,她想这兰芷分明是故意的,想见主君罢了,云暖想这事情她该查一查。
“你若想的话,就带你去。”她的小心思不过是不放心兰芷,他若不带她去,她怕是会多想。
云暖嘻嘻的笑着点头,过来抱崇明,“崇明!”她不自觉的摸了摸她的肚子,这里头是她与他的孩子,他们的骨血。
“怎么了?”他挑眉低声问她,她叫他崇明,他抿唇一笑。“我有了身孕,你要当父君了。”她满脸羞红,往他怀里蹭了蹭。
“暖暖!呵呵!”他低笑出了声音,自从那个她傻傻的信了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后,他想该让她真的怀有他的骨肉。这样她就不会再说离开。他与她的孩子,多么好笑的事情。从前他以为自己这生都会这样一个人渡过,却不想她闯了进来,还跟自己有了孩子。
他很少这样能笑出声音,“难得看你这样,我要问你要一样东西。”她探出脑袋,环着他的脖子道。
“暖暖!你要什么?”崇明揽着她,“那个戒指给我。我这个人也挺小气的,这点大概是受了你影响,见不得你跟别的仙女有关系。”她说自己小气还不忘也顺带说他。
“那就给你。这样到哪儿我都找到你。不过,我给你改改,再给你。嗯?”声音如勾,她连连点头,答应的如此爽快看来,或许只是某个跟她一样缠着他的仙女,他为了打发她便给她个戒指,肯定是这样的,她在心里头做好了设定。
“听你的。”他笑的样子,她欢喜的紧,扑过来压着他,贴着他的薄唇亲他,他回吻着亲她,低低的叫她。衣衫凌乱。
“暖暖!眼下不能碰你。会伤了孩子!“他伸手理她的发丝,眼睛里是她微喘着调正呼吸时没见到的柔情。
“我娘亲没有告诉过我。”她觉得害羞,怎么她对他就控制不住呢?因为太爱了吗?“你娘亲没有教你的东西太多。盖好被子!”崇明摸到她的手握住,那脉不会有错。
云暖闭上眼睛窝在他怀里,他轻拍着她,这感觉太好也太熟悉,她眼皮越来越重,睡在他的怀里,他看着描画着她的眉眼,亲了亲她的嘴角。
后来的几日,他一直陪在她身边,给她念佛经教她弹琴教她如何布棋局。她问他为何要这样,这有了身孕不应该娇惯着对待吗?怎么她比从前更伤神了,崇明跟她说是因为,他怕孩子随她的,意思是不聪明。所以现在在娘胎里就教教。这个答案着实让她神伤了好久。
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里,残阳如血,阡陌站在花海里,面对着群山。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彧崇明凭什么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他什么都没有,没有爱的人,没有她,连小白……呵呵!他笑出了声音。
“彧崇明我会毁了她。一定要毁了!”他一挥衣袖,鲜红的彼岸花飞了起来,如血般飞溅。一身白色衣衫的女子走过来道:“尊主你生气了?”
“你是什么身份敢本尊这样说话?”他墨色的发在这一片如血红颜的彼岸花中飞扬的肆意张狂。
“奴婢是主人身边的人。尊主不是最爱我家主人吗?”女子起身轻笑。“你家主人?”阡陌道,“我家主人你看看这个就知道啦。”女子从怀里拿出个发簪。
“灵犀!你是她身边的人?本尊可不记得她身边有你。”阡陌回身凝着面前的女子。“尊主不记得奴婢正常,可奴婢一直记得尊主。”白衣女子道。
“呵呵!你来紫云山难道就给本尊送发簪吗?这么多年才送来,你是何目的?”
“尊主之前一直被困于降魔塔内,奴婢无法接近,若说目的话,只想替主人讨个公道。”
“你倒是忠心,那你准备如何替她讨回公道,对手可是主君。”阡陌扬唇冷笑,“这个奴婢自然是知晓的,毁了主君最在意的东西便好。”女子采摘了朵彼岸花拿在手中。
“那准备怎么毁了?”阡陌冷峻的脸被夕阳染红,又是毁了崇明在意的,他一愣又一笑。表情又淡淡的,转过身看着玉宸宫的方向。
“这个奴婢会好好的计划的。只是今日来告诉尊主一声。还有个人惦念着主人。”
阡陌道:“没事儿不要来紫云山找本尊。本尊不喜欢山上有外人出现。”
“是!不过有个叫小白的仙女可是住过很久。”女子拧着眉道,这个魔尊只知道她是灵犀的身边的人,却都懒得的问自己是的名字,想想心中甚为不悦,她可是灵犀主人身边的人,他不是最爱主人吗?他不是温柔如水的魔尊吗?
“你倒是知道不少,你跟小白能一样吗?下去!”阡陌怒道,此话一出他自己有些惊讶,何时在他的心里小白变得是不一样的那个人了?这不应该啊!
“是的,尊主!奴婢退下就是,只是希望尊主不要忘记主人,主人很可怜的。”白衣女子说完消失在花海中。
这一晚,阡陌在花海里待了很久,吹着笛子,再也没有人听到,再也没有人附和。
终于熬到了去魔炎族的日子,云暖开心的梳妆打扮,也暗自开心不用被逼着学着学那,好歹快活几天。
她常常趁他不注意就偷个懒,摸着自己还平凡的小腹,控诉他的种种不是,“一一,看看你父君怎么对你娘亲的,又逼我写字,还给出题写诗。眼下又要我描绘什么法器?你说他像我夫君吗?为娘怎么就看上他,喜欢他了呢?他自己倒好,还在睡觉。”
崇明弯了弯嘴角,单手撑着额头坐外头,二人搁着帘幔还有盆景,他微微的睁开眼睛看她,低头散落发丝的遮住半张脸。却还可见她笑着的样子。
“暖暖!你方才说什么?”他依旧保持着撑着额头的姿势,样子慵懒随意。“没说什么,不是要出发去魔炎吗?怎么还不走,难道你想晚上出发?”云暖忙拿起放下的笔。
“你何时描画完我们何时出发?”云暖冷汗,“崇明!你这样肚子的孩子出生后会取笑我的,有哪个做娘亲的怀着身孕学这学那的?你这样会让我以后在孩子面前没有面子。”
“放心他不会记得。我来看看怎么样了?”他移步过来,从身后抱她,自己的手握住她的手,手把手的教她描画一件法器的形状,这法器打制好后他说送给未来孩子的。
云暖心里乐开了花,想着此刻的画面,自己都觉得好美,白黑的发,颜色明显的交织到了一起。她闻着他身上的檀木香,看着他的手流畅的带着自己的手,描画着,连之前自己画的不好的地方也一并的改了。
“到了魔炎你给我留点面子。别老是要我学这个那个。让我休息几天。”
“呵呵!暖暖!你这倒是提醒了我,看来这些书籍还待带着上路。”
“额!我什么也没有说!快走了去迟了让人等可就不好了,那些个仙者会说你摆架子。”云暖拉着主君的衣角催促,若真是那样自己可就傻了。
“说的在理,带着些零嘴,这梅子够酸吗?”崇明特意给她寻来些酸果,“还好!”华美的车撵上,云暖乏的厉害,吃完嘴里的酸梅靠着他晕晕的想睡。
“睡会儿。”崇明道,理了理她的发丝,抱着她紧了些,手不自觉地的贴着她的肚子。怀胎三年他要等三年才会知晓这个孩子是怎样的,他与她的孩子真好。
“主君”魔炎君俯身道,主君从车子上下来,横抱着个姑娘,动作轻柔,“主君!兰芷给主君请安!”兰芷一身粉红色的丝绸绣花长裙,梳着高高的云鬓,云鬓上戴金步摇。
“房间在哪儿?”主君小声道,大殿里头站起来请安的重仙者愣住了,主君怀里抱着个仙女,还大大方方的抱着,若无旁人。
“请随微臣来。”魔炎君引路,他本盼着或者说沾着兰芷这个侄女儿的光,这主君能来,来是来可有点……不过,他是主君这万年做事儿都是照自己的想法来的,这他们能说什么?
“我师父就是霸气,大大方方的抱着我那小师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谨初扔了个葡萄到自己口中。
“他这冰块脸,呵呵!你没见过他心狠对云暖。这丫头有今天是应得的。”谨初撇了一眼奈洛道:“我主君师父,能对她做什么?”
“呵呵!”奈洛笑了两声道:“这些是云暖用命,用真心,用千年的执念,用轮回之苦,用离家百年换来的,谨初你能吗?”奈洛摇着纸扇道。
“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伤我的便不是爱我的,我若失去这些,那人定是伤我极深,若那样我选择忘川之水,忘记与那人的一切。”谨初浅笑,执着酒杯摇晃。
奈洛给自己倒了杯酒不说话,谨初侧目道:“上神你这神情好啊!你跟那个西海的江少可都是出名的风流倜傥花花公子。怎此刻看上去有些忧伤啊?”
“偶尔扮一下忧郁,也能吸引人目光。冰块脸是不准备跟你小师娘出来了吗?”
说话间,崇明慢悠悠的出来了,自然是上座,崇明入座后,仪式开始,新一任魔炎神君从主君手中接过文书。
其实这些都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宴会开始后,杯光交错丝竹管乐。
“云暖还没醒?”奈洛道,“嗯!她一向贪睡。”崇明执着酒盏道,“你来是因为兰芷的毒又要发了吗?”
“不完全,暖暖!对兰芝有顾忌,带她一起来她会放心些,兰芷的毒比从前更严重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你已经做到这样了。将为君死,战场上是常有的事。”
“我答应过保住他唯一的骨肉。不会让她死。”
“那你准备试试那个法子,可那样云暖怕是不会原谅你,云暖会变得不是云暖。你忍心?”
“那是两百三十年前的我做的选择。她是我的人,我为何要伤她。”崇明冷声道。“我只是提醒。”奈洛喝口酒,这回云暖不会再被伤害了,所以,忘记痛苦重新来过也没有什么不好。
云暖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定定了神后想这是在什么地方,脑子反应慢了半拍。忽的听见门开的声音。她往被子底下钻了钻。
“哼!你哪里比我好?凭什么享受主君的一切,我有多爱他,你知道吗?为了见他,我连这毒都不在乎了。他制的丹药我从来不吃。”
云暖睁开了眼睛,原本她以为是主君回来了,没想到开口说话的是兰芷,看来着兰芷是以为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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