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早些歇息,我就在外头。有事可叫我。”云暖起身道,“你支个床榻睡在这,我受了伤没有了力气,估计有事儿也出不了大声。”崇明轻闭着双眼,样子在灯火里确实虚弱,可说话的样子云暖觉得此刻带了些冷峻的味道。
“你很为难?要知道眼下你是锦砚的妻子。”缓缓的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又慢慢的睁开。“可主君也该知道你不是锦砚,而我也是有夫君的人。”
“呵呵!你大概不知道这世界里头有些事情不可以破坏原来该发生的事情,不然你回不去。”他似是有些疲倦。睁开没有多久的眼睛又闭上了。
“真的?那方才……也是?”云暖一听回不去心头一紧,回不去跟杀了她没什么两样。同时突然的想到如此的话在碎玉花海中他亲她也是这个世界里头本就该发生的事?
“不然你觉得呢?你让人来救你,呵呵!怎不是江影寒。”云暖咽了口口水,她该如何解释那一声希泽救我。
“这个……时候不早了,我去支床榻。扶风天的夜里挺冷的,我给你加床被子。”她往屋外走的有些急,掉到地上他的那件染了血迹的衣裳也忘记捡起。
崇明轻扬唇角,侧过脸看窗外开着的忧昙花。她从树下走过,忧昙花在身后落下。在灯火照不到的拐角处,扶着的栏杆回头看未掩上门的自己住的那间屋子,深深的松了口气。又伸手摸了摸额头上渗出的细密的汗水。
玄天明镜又重新被他隐于墙中。肩头的白色纱布被血染了大块,像开着的红牡丹。她回来的时候动作很轻。粗心如她想来是不小心踢到了脚,痛的嘶了一声后被自己压住。
一床薄被又轻轻的盖到了他的身上,她不知道他怎会怕冷。以自己的想法去想他人好也不好,是优点又是缺点。
云暖支起的床榻不大,她睡觉爱闹腾,于是丝质的云被落了大半到了地上。手臂也放在了被子外头。嘴里呢喃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希泽!又是一遍。
他的手轻触她光洁的额头,使了个睡决将她抱到了床榻上。自己躺在她身边替她把被子掖好。
云暖觉得突然睡得有些舒服只少比先前舒服,悠悠的檀木香在梦里轻轻的飘散。她换了姿势,触到一个怀抱,她觉得温暖又似曾相似。
她的手环着他的腰身,夜明珠透着温润的光泽,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原本就白净的肤色更加的好看如玉般的。樱唇抿出抹笑在他怀里蹭了蹭,“希泽!暖和多了。”她说得含糊他却听的清楚。
崇明凝着她的眉眼,微凉的手指又一次抚摸她的脸。将她的滑过侧脸的发丝轻轻拢到耳后。深不见底的眸色里倒影着她的睡颜,那樱唇上的痕迹在他手指抚过后一点点的愈合。手指轻点着她的额头,一道月白的光闪过注入她的额间。
这一夜云暖睡得安稳,睁开双眼身边睡着个男子,而自己贴在他怀里,手还环着他的腰身。
云暖窝在他怀里看了他半天,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脸,见没有动静又大胆的摸了几下,最后手指掠过他的薄唇。做了千来年都不敢做的事情。
她想着自己的梦中怎出现了这样一个美男关键是长得那么像他。而此刻做的事情回头想想有些不合适,什么时候自己多了这样的爱好。
“摸够了?”美男闭着眼睛启口道,声音带暗哑磁性十足。“额!这不是梦。”没有反问她自己在他抓住她的手的时候神思清明了起来。
“你梦里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他眯着眼睛看她。云暖咽了咽口水道:“说笑了,我没有别的想法。”
“呵呵!你我是夫妻有想法也正常。我不会小气的。”崇明道,云暖呵呵的笑了两声,这事情有些不对。
她记得他受了伤为了救她同山鬼打架,未用仙法的硬打,后来亲了她后来魅生出现了,再后来回到了凝春院。
自己明明是睡在一边支起的床榻上怎会无端跑到了他的床上,还搂着他越想脸越红。“我怎睡到了床上,我分明记得我就睡在那个榻上。”她坐起指着那小床榻说道。
“你有梦游的习惯你自己原来不知道啊!看来昨晚你对我做什么也不记得了。”崇明摇头轻叹。
云暖愣住半响不说话,寻思着自己对主君做了什么,难不成强吻了?扑倒了?她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应该没有可能吧?
“我占了你便宜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崇明点头带着探究的眼光看她,看得她心里越发的没底。
“呵呵!开什么玩笑。别说笑了,外头日光挺好。你受了伤我起来给你炖点汤补补。”云暖尴尬的挪动身体。
“汤是要炖的,只是便宜白占了有些不舒服。”
“方才不是说不小气吗?”云暖的手被他再次握住。“呵呵!也是,你梦里叫了谁的名字还记得吗?”他又问她,云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该不会自己在梦里叫了他的名字吧?应该不会吧?
云暖想着跟着他师父出去云游修行了两百多年居然还没能忘记他。而他就睡在自己身边触手可碰到。那么的真切,可他对她再如何也不是对她,这好是给千羽的。
“呵呵!跟你说笑的,不过你枕着我的手臂睡了一晚倒是真的。”
“你肩头的伤口有裂开了,我踢你重新包扎。”云暖心里头松了口气,再看看他肩头的白纱上染着血心生内疚。自己这一夜睡得竟这样的沉,看到他受伤她竟还会为他担心难过。
“再陪我睡会儿,这伤我还能忍住,眼下还困得厉害,你扰了我一夜睡的不安生。”云暖莫名的又被他拉着倒下,薄被搭到了她的肩头。自己还是枕着他带伤的手臂。
这节奏云暖觉得不对,自己何时同他变得如此亲昵了?她的态度很明显的是要同他保持距离的,这一点他不可能看不出。
被染千羽的师父嫁给了锦砚。可按照他师父的话,染千羽同锦砚的来往不多,大多数时候锦砚是不同染千羽一处的,没听说这样亲昵了,莫不是昨晚那个吻?那个吻也非自己所愿,他应该知道她一直以来都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的强势她知道,可这强势用在夺一个女人上,她活了四万多岁还是第一次见。
她为了什么他做了那么多,他都不屑看她一眼,却为了别的女人跟到了扶风天,改了所有人的记忆,名正言顺的跟她一起,就连此刻他睡在她身边也是理所当然。
想到此处云暖的心两百多年后还是痛的厉害,她别过脸吸了口气。觉得这痛让她无法呼吸。
“我不困,再说你的伤还处理一下。”云暖挣扎着要从被子里出来。“别急,记得希泽是谁吗?”他拉她躺好眯眼问她。“希泽?不认识。”云暖奇怪他好端端提这么个自己听都没听过的名字做什么。
“那我呢?”他又问她,“主君。”她觉得好笑,莫不是昨晚那一战,他受了伤便傻了,他是谁,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怎样都不会忘记。
崇明一笑,她说主君这两个字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说出,不若她昨晚叫希泽时那样全是依赖。
“我是谁,你好好看看。”他的手轻点着她的额间,她眨了眨眼睛道:“锦砚。”接着便昏睡了过去。
他理着她的发,揽她到怀里。在发顶落下一吻。不知睡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抱着锦砚谁的很香,明明自己都准备起了,可这个锦砚非拉着自己再睡儿,这倒好一个回笼觉睡到了这个时辰。
云暖暗暗的吁了口气,急急的退出里屋,换了身衣裳又到厨房炖了汤。这事情有些不对劲,这样下去会出问题。她在心里同自己说道。
于是将灶上还在炖的汤交给凝春院里丫头丫丫看管,自己跑到她师父江少临时的住所,江上的画舫。
彼时的江少正好从外头回来,他心里头埋怨自己这来回两个世界的给主君跑腿有些累。况且主君的心思到底是怎样,他告诉了他如何出入幽冥泉的法子却不让他带云暖回去。又是何道理?难不成还真要查当年的事情?
若是如此自己当初让云暖用了染千羽的肉身还真是做错了,江少闭目在藤椅上,吹着江风,喝着山泉煮的茶,看似悠闲。至少云暖看到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
“师父你总算回来了?”云暖挡着江少面前的光,江少睁开眼睛时便不是眯着看自己唯一的徒儿。
“别挡着我的光。找我又有何事?昨晚发生了什么?”江少算了算日子道。“是发生了很多事情。”云暖白净的脸上染着些红晕。还包括锦砚吻她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她如何好意思说。
“师父你确定染千羽同锦砚之间的关系平淡如水没有交集吗?”云暖略微顿了顿。“锦砚娶千羽本就非他所愿,加上千羽又是魅生的徒儿,他心里头多少有些顾虑。”江少坐直身体给自己倒了杯茶。
然后抬头看云暖见她微微的低着头,看着空空的茶杯走了神又道:“主君呢?”江少隐隐的觉得在他离开的几日里发生了些事情。
“主君?他来扶风天了?”云暖忽的抬头道,眼中满是惊讶诧异。江少喝了一大口茶那样那是在喝茶,分明是在喝酒。喝个茶眉头皱成那样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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