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一愣,随即笑道:“树老,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家那个,现在好的很呢!刚才我出来时,还告诉我别在外面沾花惹草来着。”
疯老头却一本正经摇了摇头道:“不对!我看你夫妻宫黯淡无光,隐带赤红,这主另一半要遭血光之灾,两眼尾斜生双线,分明是要续弦的征兆,老婆不死,如何续弦,我不能白拿你五十万,你赶紧说说你老婆的生辰八字,我给算一下出了什么事?”
刘老板一看疯老头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了,顿时就慌了,急忙报出他老婆的生辰八字,他这一报,根本就不要推算了,我们几人全都大吃一惊,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老婆的生辰八字,竟然和我们所知道的那个李文莲是一样一样的,就是年数上要大上一轮,正是五行祭祀最佳的人选。
义父将饭碗一推道:“赶紧走,现在赶去说不定还能救她一命。”
我们几个跳起来就走,刘老板几人一见,都知道事情大了,急忙上了车,车子一发动,呼啸着向刘老板家开去。
我和疯老头、薛冰三个坐的是刘老板的车,刘老板一发动就将油门踩到底了,看得出来,他是真担心他老婆,这家伙虽然花天酒地,对媳妇却始终没有抛弃的意思。当然,也许是因为媳妇娘家势力大的缘故。
一路喇叭,一路红灯,这个时候估计刘老板也顾不上罚款单那点钱了,只是把我们三吓得不轻,好几回都差点就和别的车撞上了。
片刻到了刘老板家,刘老板一下车就喊道:“老婆!老婆!”边喊边往屋里冲。
刚到门口,一个保姆出来了,一见刘老板急的赤头白脸的样子,诧异道:“怎么了?太太刚才吃了点东西,上楼休息了。”
刘老板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疯老头,眼神里好像有点责怪疯老头的样子,毕竟说他要死老婆的就是疯老头。
我却隐约觉得大事不妙,刚想说话,其余四位老板也开车到了,众人纷纷下了车,询问起情况,刘老板还算给疯老头面子,笑说是疯老头和他开的玩笑。
疯老头也觉得奇怪,挠了挠满头的乱发道:“难道说我看错了?不可能啊!刘老板的夫妻宫明明黯淡无光,赤红隐现,而且他老婆的生辰八字也对得上号,你还是赶紧上去看看,保不齐就出了事。”
刘老板有点不大高兴了,但仍旧没有发作起来,毕竟他还是了解疯老头的,当下点头应了,满不在乎的进了门,往楼上走去。
刘老板刚上楼,我们身后忽然响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来晚了吗?”
大家一愣,谁也没注意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个老和尚,转头一看,却是个枯瘦的老僧人,光秃秃的头顶上点了九个香疤,满额横纹,双眉垂与颧骨,面如枯槁,长须飘拂,双目之中,满是慈悲之色,满脸之上,尽是悲天悯人,身形更是枯瘦如竹,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了一般。
身上穿的也是普通的青色僧袍,脚蹬一双自作的麻鞋,脖子上却挂了一串黑色檀木的千佛珠,每一颗都有大拇指大小,油光滑亮,不知道盘挲了多久。
我一眼看见这老和尚,顿时就是一愣,忽然想起一个人,只是时日太久,名字有点忘却了,只能记得个地名,脱口而出道:“你是在金山寺古法海洞中隐居的那个苦行僧?”
那老和尚双手合十道:“贫僧正是苦海,敢问一句众位施主,这家女主人可还健在?”
我一听顿时明白了,这苦海大师就是当初那六妇人前去求见而不得的得道高僧,关于那六夫人的偈语,也就是这苦海大师批的,这老和尚有真本事,人都没见着就算到了那六位太太的命运了。
只是后来**劫煞阵被我们破了,算是保住了刘老板太太的一条命,算是被我们破了偈言,谁曾想又惹出三合五行这一档子事来。
我刚想到这里,楼上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来,我们几人又是一惊,也来不及和这老和尚说话了,急忙抢步进门。
刚进了门,刘老板就从楼上跌跌撞撞的滚了下来,人还没爬起来,就大喊道:“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
我们几人一见,就知道刘老板太太还是出事了,急忙一涌而上,一上楼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浓烈的刺鼻。
刘老板家装潢的极好,特别是他们的主卧之内,密封度相当高,门还是带密码的那种,一般里面不开门,外面没密码的话,根本进不去,里面的声音、味道也散不出来。而现在主卧大门敞开,血腥味顿时就冲了出来,瞬间弥漫了整栋楼。
一抬眼,就看见刘老板太太正被吊在卧室中间,浑身的皮肤都被剥光了,手脚各处筋脉都被挑断,血呼啦擦一个大肉团儿,看上去十分渗人,正印证了当初苦海大师剥皮抽筋的偈言。
腰上一样拴了个铁秤砣,地面羊毛毯都被抽走了,滴落了一大片血液,还能看的清楚洒在地面的薄土,其他三样也不用在找了,不用问,这肯定是另一起五行祭祀之术。
那四家老板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见之下,顿时狂吐不止,纷纷下了楼,报警的报警,劝慰刘老板的劝慰,再也不敢上来了。
那老和尚也跟了上来,一见此情景,顿时又是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六道轮回,早有定数,强留只会引来更大的烦恼,阎王要人三更死,岂可留人到五更,此妇命至三月之前,如今硬是多过了三个月的阳间岁月,只怕难免会引来一场浩劫了。”
我顿时一愣,算了一下日子,我们从山村一到这里,就开始着手办理**劫煞的事,其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杂七杂八不到一个月,接着断头约等了一个月,打完断头约后过了一个多月,就发生了五行祭祀的事情,算起来正好差不多三个月,要按苦海和尚的说法,这错好像是我们犯下的。
疯老头也听出苦海和尚话里的意思了,一转头道:“老和尚,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三个月前我们不该救她?你不是出家人嘛?不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苦海和尚竟然一点头道:“贫僧是出家人,当然明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也看得出各位都是奇门高手,可各位莫忘了,天意岂可违?人的一生,命数早定,强行以人力逆天而行,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我听的又一愣,这一套说辞好像那个和杜英俊一起消失在妖鬼封尽之门中的铁板仙也说过,不由的心头一惊,这老和尚该不会是铁板仙的什么人吧?
如果真是,那可得防着点,当初铁板仙布下的那个九宫八卦阵,可不是好玩的。
一念至此,张口就问道:“大师的言辞,好像我一个朋友,我那朋友名叫铁板仙,不知道大师可认识?”
我还不知道这老和尚是敌是友,自然不方便说出铁板仙和我们的真实关系,反正铁板仙连尸首都没找到,随我怎么说,也没法对质就是了。
苦海和尚摇了摇头道:“铁板仙之名,我也听过,铁板神数之术,和贫僧信奉的六道轮回之说确有相似之处,却又略有不同,铁板神数只教人顺天命,六道轮回却教人积德行善,为下一世造福。”
“不过,却不曾见过此人,贫僧自从在三四年前做错了一件事,心生悔恨,已经青灯古佛数载,更无缘得见了。”
我听他说不认识铁板仙,刚刚放下点心来,却又听到他说三四年做了一件错事,心里顿时又一咯噔。
这老和尚未见其人已经知人天命,不用问,一身修为肯定深不可测,而他口中所言做错事的时间,正好是父亲被人打成重伤的时间,不知道将父亲打成重伤的几人之中,有没有他的一份?
当下忍不住脱口追问道:“大师所说的错事,是不是打伤了什么人?”说实话,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语气已经不怎么友好了。
苦海大师却摇了摇头:“贫僧已经自从遁入佛门,一直严守戒律,已经二十多年没和人动过手了,怎么会打伤了人,只是贫僧在点化一个人的时候,说错了两句话,造成此人性格巨变,贫僧悔恨莫及。”
我一听这苦海和尚已经二十多年没和人动过手了,自然也不会是打伤父亲的人,那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顿时放下了心来,不在追问下去。
疯老头却不高兴了,一双小眼睛瞪了苦海大师一眼道:“那你说当时该怎么办?见死不救吗?亏你还是佛门中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苦海大师竟然又一点头道:“救也分该不该救?能不能救?该怎么救?观全局而舍一子,有时确是无奈之举,你们这一救不要紧,只怕要给全城百姓带来了滔天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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