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什么才练拳呢?
江流儿站在一颗高大的树木上,眼前的一切葱葱绿绿,伏虎山周围绿叶如春。
随后身影直坠而下,就像落入一汪清潭,只不过没有半点水花。
五岁那年,江流儿开始流浪,他已经忘记是那座小镇呢,只记得流浪了一路,最终才在那座小镇落了脚。
那个时候很小,抢不过别人,抢到了还要被人打,最后只能和野狗去抢。
那个时候只是在想,如果力气大一点,手上有一件趁手的家伙,就不怕那些人了,就能光明正大的抢了,也不怕饿肚子。
后来有了自己小窝,也有一段时间终于不用在为肚子发愁了,江流儿就在镇子里来回晃悠,然而每一个人看见他都会避开他远远地,还有些人对他指指点点。
那一刻的江流儿觉得很茫然,同样有些手足无措!
到底做错了什么?
江流儿一直这样问自己,但是他并没有做错。
他那个时候能够看清每一个人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鄙弃,就像看那些野狗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那个时候江流儿是自卑的,同样心中还有深深的愤怒,甚至有了杀人的心思!
江流儿想,只要手中有一把刀,只要自己有力气,就能将那些眼神里有着恶魔的人都杀了。
后来便被老头子带上了山,老头子说练不练拳?
江流儿没有犹豫的便答应下来,想着以后要是在流浪,或者被人欺负,他就能用拳头教育人了,打得他们爹妈都不认识。
然而现在呢?
江流儿不知道,或者说是有些迷惘,练拳练久了,那些最开始的初衷看起来有些幼稚,然而抛弃这些幼稚,江流儿觉得,他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江流儿深吸一口气,健步如飞,在林中奔腾如履平地。
稀稀落落的阳光从密集树叶中渗透了进来,林中很凉爽,从半山腰到山脚只用了一刻钟时间。
江流儿站在山脚一颗大树上,跳下去便是山下,他也就下山了。
思索了片刻却始终没有迈脚。
伸手从树下摘下一片树叶,两指捏住叶柄来回转着,他的视线往前延伸,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一些建筑的模样。
伏虎上方圆数千里,而山下的村庄稀稀落落的不过四五个。
老头子那个老式的录音机正是有一次偷偷下山捡回来的,而那一次他哭着打了两千次拳。
江流儿抬了抬头,觉得应该要回去了。
随后又想到这个时候,老头子两人应该正是你依我浓的时候,于是便决定在待会。
然而此时,不远处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歌谣,由远及近,是哼出来的。
江流儿在树上影藏了身形,不远处渐渐出现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丫头,年纪不大,十四五岁模样,单马尾,穿了一件花裙子,背着一个绿竹背篓,腰间别着一把柴刀。
丫头在林中闲逛,不时去一边的草丛里寻找什么东西,等找完后脸上出现一丝失望,
江流儿觉得有趣,便在树上盯着。
丫头又在周围找了片刻,有些不耐烦的踢了踢周围的草丛,随后望向山里,眼中有一丝犹豫,又过了片刻,终于一咬牙,小小的身影钻进了山林。
江流儿有些奇怪,今天并不是规定的日子,按理说不应该有人来才对。
丫头进了山,江流儿便在后面跟着,想看看这丫头想干些什么。
丫头从树上折断一根棍子,在山林里行走,这棍子也是有说法的,这叫山神棍,所谓打草惊蛇便是如此。
丫头就这样手拿一根木棍走走停停,就像老人一般,走一步歇十步,连江流儿都差点耐不住性子离去,最后只能站在大树上看着丫头磨磨唧唧。
“呼……”
“真累……”
丫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偏了偏头,看见一簇茂盛的草叶,眼角带笑,弯起了月牙。
她躬着身子趴在地上,一手扒开了草丛,随后双手开始刨开地面的根茎,片刻后,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
“哈哈,终于找到了!”
丫头手中躺着三节拇指大小的根茎,她的双眼亮晶晶的,随后一甩手,三节根茎落入了背后的竹篓里。
江流儿自然知道那是什么,那种植物叫乌绳草,根茎是一种不错的药,小时候受了伤江流儿没少用它。
难道这丫头进山来就是挖这个东西的?
江流儿摸了摸下巴丫头继续前进,三个小时时间终于爬到了山腰,别人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而现在对江流儿反而是上山难。
三个小时的时间丫头也挖掉了好几丛乌绳草,一张小脸也是布满笑容。
随后又抬头望了望天,太阳快下山了,寻思着在往前一会就该下山了。
前行了一段距离,又看见一簇,丫头脸上笑开了花,趴在地上挖出两节根茎之后便准备下山,然而这一刻,一阵咆哮声突然传来,山林震动。
丫头脸色变得雪白,腿肚子开始颤抖,她自然是听出了这是什么东西在叫唤。
一咬牙,强忍着落荒而逃的想法,僵硬的转过身边准备下山去。
沙沙……
不远处的丛林突然沙沙作响,丫头回过头,神色紧张,脸色更是苍白无比,一只手颤抖着摸上了腰间的那把柴刀。
随后一道黄黑相间的老虎从丛林之间走了出来,看着那丫头,张嘴咆哮。
丫头甚至能够闻见空气中的那股腥味,腰间的柴刀也是抽了出来。
她的双手握住柴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走开……走开……”
“你别过来……”
“我很凶的……我妈说了……这把柴刀什么都能砍……”
“你别过来……快走……快走……”
丫头的声音在颤抖,哪怕是手拿柴刀,其实和没拿是一样的,在老虎眼了里,只不过是多了一根牙签而已。
老虎向前走了几步,丫头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一颗树上。
“你走开……别……别过来……”丫头已经泪流满面。
其实江流儿觉得她已经比上一次见到的那个男人强上太多了,她只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
“哈……”
丫头手中挥舞了几下柴刀想要吓唬老虎,随后一跺脚,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上。
这一次,她终于呜咽起来。
竹楼翻到在地上,里面的根茎掉了出来,丫头在地上呜呜大哭,一只手死握着柴刀不放,另一只手拼命的将地上的根茎往一旁的竹篓里抓。
“你走开……呜呜……不要过来……”
“呜呜……不要过来……”
眼泪早已打湿了胸襟,视线都有些模糊,但是她不敢去擦拭,害怕一擦拭,老虎就扑了过来。
老虎又叫了一声,丫头仍旧大哭着抓着柴刀和竹篓不放。
柴刀在挥舞,丫头哭的伤心,似乎在做最后的抵抗。
江流儿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是英雄救美,痛打老虎,还是?
于是间,树林里突然传来了一身惨叫,伴随着惊恐的声音。
“啊!妈呀……怎么有只老虎啊……”
丫头被这一嗓子吓了一个激灵,手中的柴刀差点掉了下来,随后回头看见了江流儿。
老虎同样看着江流儿,一声咆哮。
似乎在说,怎么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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