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变得昏暗,破晓天只有知觉,“有人,谁在替我擦拭身体。”他只觉那小手温和,动作极之轻柔。”这也许是天堂吧。“
破晓天睁开双眼,见是一个灵巧丫头,粉色衣裳上一个”柳“,十分大煞风景,顶好看一个丫鬟,被胸前柳氏标志生生弄丑几分。
“二少爷,你醒啦。”
她们的声音经过训练,没有人会讨厌她们的声音。
“二少爷?”破晓天刚念叨过,天灵盖突然剧烈疼痛起来。
那是一个叫柳柒生前的记忆,母亲是丫头,柳宗元一次把持不住,就生下了柳柒,所以柳三思常骂柳柒是野种。
“倒还真是野种。”
那丫鬟惊了,“少爷,你在胡说什么,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此刻,我该是柳柒了。”他朝那丫鬟一笑。
那丫鬟有些呆了,那末自信,是隐藏不住了,她感觉少爷似乎不再是那个羸弱胆小的人了。
……
……
“既叫我破晓天,不,柳柒重生,我就再与你这天斗一斗。”
夜凉如水是三伏镇的写照,皎洁的月光下,柳柒目中闪着光。“这副身躯,竟是下等资质,还暗藏许多暗病。”
柳柒喜欢自然之物,所有他甚是想念他的茅屋,“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是许多年前名士之言,他爱看那些很厉害,但是并没有什么用的名士书籍,这些事这个时代的摒弃之物,人人向往长生。
“真是奇怪,每一个大家,都有一池荷花,到了这个时代,也不例外。”柳柒见远处有庭,竟已有人捷足先登。
此刻算来,已是人假寐或者沉睡之际,竟还有人不睡。难道这小小三伏镇上,竟有筑基以上修士不成。
远远已看见一头长发,正凝神看荷花池中荷花,柳柒也看,他其实不爱荷花,只是好奇,这女子在看什么荷花,竟看的如此沉醉。
“你是何人?”女子语气傲慢,气势逼人。
柳柒搜索记忆,除去柳三思与柳宗元、还是王氏妇人,真排起来,他柳柒算是柳府老四。
“我倒要问问你是何人,若是丫鬟,不应此刻出来,撞见男主人偷腥或者女主人偷人,都是掉脑袋的事。”
那女子顿了一下,欲言又止,“你是柳二公子吧?”
三伏镇柳二公子的大名,算是如雷贯耳,出名在胆小无知,连小小母鸡都怕,偏偏每日都吃母鸡。
柳柒当然知道,这个身体的前主人,算是退化的一类人,高等灵智生物,竟怕自然之物,这千万年进化,算是白瞎了。
“你是?”柳柒故作惊慌。“莫不是谁派你杀我?奥!我知道,是柳三思,他要杀我!”
那女子摇头,“柳二公子,如今已年近十五?”她似乎话里有话。
“是又如何,你想干嘛!”
那女子直摇头,“我已看得够了,这荷花,就交还柳二公子。”她起身,转身的一瞬,一池荷花仿佛失去了艳丽,是什么样子一个美人,竟叫一池荷花失去了清丽?
柳柒被惊艳了,只是反映过来时,那女子已消失在荷花池上的凉亭。
“这女子是何人,竟入住柳家,还能自行出入。”
……
……
第二日,喜当爹的柳宗元来看二儿子,一脸的“你怎么还活着。”柳宗元是练气七重,距离筑基,已不过几步之遥,而柳三思如今也是练体六重,可算小镇精英。反观柳柒,下等资质不说,还胆小如鼠。
“柒儿,好生休息,为爹先走了。”这句话是说给一众奴才所听。
柳柒目无表情,目送柳宗元而去,心中所思,则是修仙事宜。“这副身体,实在是烂到可以,资质不说,暗病还如此麻烦。”
柳柒前世修都是天级功法,不是这具孱弱身躯所能修行。“黄阶一星功法,只怕这具身躯都够呛。”
柳柒又去荷花池,每次苦恼,他总爱沉醉自然之中,这习惯深入骨髓,难以改变。
今夜星空碧蓝,竟有繁星三两,呼啸而来的风中,带着远处昙花轻香。
“是谁,如此好兴致,种这种花。”顺着花香方向,他看到昨夜那个女子。
纵使柳柒,闯尽这天下山门,也从未见过如此美艳女子。
她仿佛脱胎于天地间。
她朝柳柒走来,步姿绰约,近了,柳柒才发现,她带着面纱。这已够美,她脱下面纱,只怕天下修士,为其疯狂。但至少柳柒不会,因为他爱茅屋,茅屋本是极简单之物,逢雨天还漏水。
那女子见柳柒竟不再看她,而是注视满池荷花,她也看,如此,两人位置互换。
“你是何人?”柳柒知道,有一山门,有迷幻之书,心志不坚者,会被迷乱,从而走向灭亡。但是这女子是纯美,沉鱼落雁,不足形容她十分之一。
女子不答,只是痴痴看荷花。
柳柒叹口气,“这池荷花,今夜归你了。”想找一个僻静之处,竟如此之难。柳柒随手抓一把空气。
……
……
“满天地都是灵气,偏偏不能吸收。”见星灭,天要亮了,柳柒才回到住所。
他不是丹师,不谙药材,不然可练上一颗,暗病体质,大大好转。
直至天亮,柳柒还睁着眼,“真是不幸中大不幸。”想他破晓天,一世英豪,竟重生到一个废身体中,空有功法经验,而无丝毫用武之地。
“啊!”院外寐鸟惊飞,掠向远方。
门外有人询问:“二少爷,是哪儿不舒服?”
“无事,退下。”门外庸人觉得今日二少爷有异,竟会下达命令,往日都是唯唯诺诺。
“昨日听小翠所言,二少爷似换一个人,只怕真是如是。”那庸人眼中有狡黠,弯弯的眼角,似夜色下的狐狸。
……
……
不久,有人来宣:“二少爷,老爷叫你过前厅。”是老管家贾庭书,在柳柒眼中,他是一个阴仄仄的人。
“何事?”听着房中传来询问,贾庭书不悦,但是很好的被他隐藏,用平和语气说:“老爷没说,只叫全府人过去,说是柳家大事。”
贾庭书说过,他心想:“这柳二傻,与往日似乎有些不同。”
……
……
清风醉人,似少女温柔的抚摸,叫人舒爽不能自已,柳柒喜欢三伏镇的天气。
贾庭书见柳柒一脸满足,有些不懈,“初来以为,柳二傻变了,没想到,还是一般傻里傻气,如何能争过柳三思。”想到柳三思刚成年,已要破练体境,达到练气。贾庭书轻叹一声:“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柳柒还未见过柳宗元正房,也就是柳三思母亲,在柳柒印象中,柳三思是一个极阴俊的男子,而柳宗元面似方块,方方正正,一点不像柳三思,柳柒想来,柳三思之母王氏,定是一个极阴沉之人,才是生出如此阴俊之儿子。
柳府中走道,宽如市集,想来两辆马车能并驰而过,只是这府,太也寂寞了一些,连小小过道,都如此长大,想来大厅之大,可以想象。
“贾管家,真不知道父亲叫我们何事?”
贾庭书面上带笑,显示着古稀之年该有的祥和,“二少爷,你到了便知道,听说来一极漂亮女子,还是一个丹师。”
柳柒心中一热,想来是那晚女子,没想到,她竟是一个丹师。
正厅当前,柳柒一踏入,才知柳府之大,一个正厅,只怕有十丈高,百丈宽。
柳柒记忆中,小时候来过,只是那时所看有限,多是一些人的嘴脸,特别是柳宗元,彼时,柳家还不是柳宗元把持,而是柳大老爷,也就是柳宗元之父,柳宗元厅上拔剑,想除掉柳柒之母兰氏与襁褓中婴儿。
“你口口声声说,这是我元儿骨肉,若是想讹钱,你怕是来错地方。来人,验血。”
阳光下,柳宗元鲜血与婴儿交融,柳大老爷又喜又惊。“小女子自失去清明,已无求,只是这婴儿,本是无辜,念在是柳家骨肉上,请大老爷收入。”
柳大老爷似乎卡住,不知道如何下台,兰氏拿出早早备好小刀,指着柳宗元:“你这个畜生!”小刀划过脖颈,兰氏带着怨毒,离开了人世。
那是贾庭书还是小小管事,他望面前这少年,只感慨,时光荏苒,白驹过隙,顺便摸了摸自己已斑白的两鬓,念叨一句,“没想到,进入柳家已有半生了。”看到这孩子,贾庭书才意识到,半生都在为奴中渡过。
……
……
柳宗元与柳三思早已到,柳宗元看到柳柒,眉头一蹙,他本不想叫上柳柒,只是人人知道,柳家有一个二少爷,正因为人人知道,所有柳三思才没有要了柳柒的小命,他正阴惨惨的看着柳柒。奇怪是柳三思之母王氏并不在。
门外有人通报:“玉罗裳大师到。”
阳光很耀眼,只是不及进来人的千分之一,今日的她还是带着面纱,带着一个样貌极普通的侍女。
“错觉吗?这侍女感觉样貌有些太过平凡,仿佛一眼就忘。”柳柒看着侍女,不论怎么看,总记不住她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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