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说好的今日宝剑不出鞘，已经成了被遗忘的过去。

她却不忘巧言几句：“师妹原是如此惊才绝艳，我若再不认真相对，倒是我的不是了，只是雪芜剑出，师妹可要小心伤着了。”

丑话说在前面，意思就是下手不会留情了。

千羽勾唇一笑，意味深长：“哦，原来师姐并未认真啊。”

千寐神色一冷，再不多言，紫色灵力在蓝芒中穿梭而过，掀起剑身处处阵法流转。

千羽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剑气。

剑气剑气，乃是器灵之气，宝剑有灵，也有自己的意气。

这种气破空而来，就如她的灵力虚剑一样，可化真实利器，割伤皮肤筋骨，一时间，抵挡便再也不轻松。而千寐同样头大，千羽的灵力虚剑虚虚实实，常常一挡落空，放过去又化实，对于雪芜一柄实实在在的剑来说，简直是赖皮。

更让她不能忍受的是，这种高强度高压力的缠斗下，她觉得力有不支，处处掣肘，这在和其他人比斗时几乎不会出现，即使是面对强悍如青银师兄，她修为有所不及，也能挥洒自如，云淡风轻，将自己发挥得淋漓尽致。可是现在，她有一种预感，自己斗得越来越难看……

而千羽，她的御灵飞行用得驾轻就熟，点地腾跃间，身姿肆意轻盈，飞扬跋扈，明明被雪芜剑气压制得处处惊险，却反而笑得更加肆意张扬，好像无所畏惧。

还有……杀气！

那种近距离接触，笼罩在她的攻击之下，才能在瞳眸深处看到的杀意……她连灵魂都不禁微颤……寂月师兄到底知道不知道，他看得上眼的这个女子，如此……邪恶……

缠斗时间越久，千羽的思路就越发清晰，千寐的弱点和自己的优势就更加明显陈列在眼前。

那个女人畏惧她……即使她从始至终没有用过灵感力攻击，她们的灵感力差距也让她的神魂感受到了本能的压制。

还有就是，如她先前说过的，千寐擅长擂台比武，擅长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稳定的规则环境中一较高下。她根本不适应她这样浑身四溢的杀气，好像每一招都会真正亡命而搏，她没有在生死场上磨砺过的那种锋芒。以至于，那绝世的宝剑也显得微微蒙尘。

要比高下，自然是她千寐胜出一筹，两阶差距，不是说说而已。

可若搏命厮杀，两阶之下也未必是全死之局，谁若惧了，谁便九死一生。

可是渐渐掌握主动权，渐渐占据上风，千羽却有些迷茫了。

她如此肆意招摇，如此不加收敛，是不是……有违初衷？

可以快意恩仇，可以痛揍敌手，可是，如今她的面目，是否跟赌武台上一样狰狞？

她本意不是要这样的……

至少，这一点她希望做到如寂月凉一样，在圣灵，便完完全全奉行一个学生的做派，而不是一柄面目全非的冰冷武器……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将真正的自己完完全全暴露在众人之下，暴露在这个女人眼中。因为她不想她得意，不想她嚣张，不想她踩着自己的尊严去获取那个男人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