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云朵村的雏形就已经建造了一些了。而明天就是县城里面来人抵达的日子,按照韩初晴的构想,只要人手足够,不出一个月这里就能恢复如初并且比之前更完善。
“明天一早,我们就返程。”在简易的临时居所中,萧铮开始收拾着行李。
在帮忙的人来之前离去,本就是他们的计划,而这里面发生的所有事情,有关他们的那一部分,村民们也将隐瞒,对外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借口。
红舞在收拾着很多纸张,那些都是她曾经写过的日记,一张一张扔到炭火之中,看着它成为粉末,嘴角洋溢着释怀的笑容。
“哥哥姐姐!哥哥姐姐!”
屋外传来了小孩的喊叫。
“明美么?”萧铮听了出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自从事件结束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孩,她这几日一直在照顾她那受伤的朋友和亲人。
医仙给那两个受伤的人诊断过,并开了一些药方,生命已无大碍,醒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现在明美跑来,也就说,已经有人醒来了。
“能恢复就太好了。”红舞松了一口气,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多谢各位的恩德,如果不是你们,我们村子没有办法从他们的魔爪中逃脱,听说你们要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我父亲说,这个是祖上传下来的,可能有点价值,让我拿给你们。”
明美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布兜,里面包裹着一个像是玉坠一样的东西,很有历史年代感。
“不用啦,这既然是你们祖上传来的,那定然有价值,君子不夺人所好,等下次我们再来游玩的时候,你们弄点好酒好菜就好了。”
萧铮摸了摸明美的头发,将她伸过来的手推了回去。
“不行的,父亲教导过我要知恩图报的,其实,这虽然是祖上传下的,但其实是祖上捡到的,并不是什么传家之宝,可现在我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了,金矿已经被提前到达的部队保护起来了,不然让哥哥姐姐们带一些金子更实惠。”
明美吐了吐舌头。
萧铮有些尴尬,当初提出将金矿上报建议的就是他,他也有点后悔,应该先偷着拿一些的,不然这怪盗团太名不副实了,什么东西都没偷到。
“好吧,我们就收下了。”红舞拿了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虽然有年代感,却不是很重,一块画着麒麟的玉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随便看了看交到了萧铮的手上,对明美说道:“对了,孤儿院那边怎么样,事件解决了,我想以后云朵村也不会有孤儿了。”
明美点着头说道:“嗯,孤儿院原本并不是孤儿院,只是朱婆婆和她捡来的几个孩子一起在山脚生存,后来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才将村子里的孩子送过去的。村长决定了,给他们建一个大房子,有父母的孩子,由父母领走,那些没有家人的孩子便成为新的家人,一起生活在新房子里,由村子共同照顾。”
是个办法,红舞也放下心了,等以后云朵村富裕了,他们也不会生活的那么苦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最后,晚上一起参加宴会吧。庆祝村子的新生。”明美两只手举了起来,很是兴奋的样子。
前几天他们就看见村子里弄了篝火,弄了一些架势,未曾想居然还想着宴会,经历了这种事情,也算是变得乐观豁达。
“宴会就算了。。”萧铮是打算拒绝的,现在幽兰状态不稳定,这两日靠着之前的药物,没有再发作,可这种‘瘾’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在没有根除之前,他们也都高兴不起来。
“我想参加!”幽兰站了起来,说道:“这两天我都没出屋子,太闷了,明天就要走了,我得让他们认识认识我,不能就我一个陌生人!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是的,幽兰是最后一个来的,后来又闭门不出,村子里认识她的人的确不多。
“别勉强啊。”红舞也有些担忧。
幽兰倔强的挥舞着手臂说道:“不要把我当病号。我还没孱弱到这地步。”
韩初晴扶着幽兰说道:“医仙说了,你这个诱因有很多,前期得谨慎一些,兰姐你就宽心吧,等这里以后通了电,能看电视了,想让她们认识你,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么。”
叶天也笑了起来,“是呢,你要是亮出身份,哪有人不认识。”
同伴们都是好意,幽兰却不想他们为了自己畏手畏脚,“那这样吧,我和初晴在一起,远远地看着宴会,你们痛快的吃喝玩,如果我身体不舒服也不会强撑。再说了,明天就要离开了,我总不能一直像个大小姐一样坐在马车里被你们架着走吧。”
幽兰是很执拗的,众人还是没有拗过她,加上村子的盛情邀请,到了黄昏时分,一个人出了屋子。
夜晚,灯火通明,用蜡烛点亮的灯火,照亮了山中的夜空。
这些山民们,在歌唱着各种山歌,舞蹈着。篝火的火焰很旺,少年少女围坐在一旁吵闹着,嬉笑着。
他们没有人提之前的事情,只是找了一块地方,立了一些石碑来祭奠死去的人。活着的人,总要面对心得生活。
红舞在陪着孩子们愉快的玩着砍沙包游戏,叶天到处奔跑着像是一个专业的记者一样,到处记录着村民的言行。萧铮和几个年轻的大汉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看那一口一口的分量都快把村子里的存余吃干净了。
孙菲菲在教导村子里的一些村民如何正确利用水源和处理垃圾。
至于幽兰,则和韩初晴远远的看着这种来之不易的盛况。
“兰姐,如果身体不适就告诉我,可千万别勉强。”韩初晴一直握着幽兰的手,她的手越来越冰冷。
从里面出来,幽兰看着外面的景象,情绪有了波动,又有一些‘瘾’的感觉融入大脑。就像是病毒一样,只要有一点引子都有可能引发大面积侵蚀。
“一直逃避,不去克服这种舞台,我怎么重新回到舞台,不用担心,我可以的。”幽兰坚强的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搂住了韩初晴的肩膀说道:“初晴,别强撑着了。可能萧大哥和红姐看不出来,但有一种感觉,我是曾经体会过得。”
“强撑?兰姐你在说什么啊,我又没有过量服用药物,身体好好地,哪有强撑。”韩初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是一个普通人,和我一样的普通人,还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如果你能够如此坦然面对自己沾满鲜血的手,那你就不是韩初晴了。”幽兰手朝着下面滑去,握住了韩初晴的小手说道:“我的痛苦你们帮我承担,你的痛苦,我也不想你一个人扛着。你那纯真的心,会承受不住的。”
“说什么,不就是杀了个人么,你们都能做到,我怎么可能做不到,何况杀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杀手,我,我。。。”韩初晴用手捂住了嘴,眼泪止不住的流,“我好怕,这几天做梦总是梦到他来找我索命,总是梦到我双手沾满鲜血的样子,比苏陌死的时候还要害怕。”
韩初晴像是紧绷的弦忽然松掉了一样,双手抱紧,眼泪不断地流着,侧过头走了几步对着草丛就是一阵猛吐。
她打过架,在实验室门口还大显身手过,可她没有那样子杀过一个无法反抗的敌人。那种亲手夺取的生命,成为她的梦魇。
这两天她一直都是最乐观的,比其他人都有精神,做什么都是首当其冲,那只是一种伪装,她怕自己稍一放松,就会想到那个夜晚的情形。
“初晴,人终究都是脆弱的,心理和身体都有极限的。”幽兰慢步走到了韩初晴的身后,拍着她的后背让她继续吐着。
“那一天,我也想让自己坚强果断的戒掉‘瘾’,可是在那种感觉冲破防线的时候,我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身体不由自主的为了那种感觉开始找寻着药。等吃过药,感觉消失的时候,又会感觉懊悔和痛苦,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坚持下去。也许再坚持个几秒我就能够克服这种‘瘾’了。”
幽兰拿出手帕擦了擦韩初晴的嘴唇说道:“我们终究都是脆弱的,恐惧和害怕隐藏也没有用的。”
“兰姐,我没有你那么坚强。。”韩初晴将气息喘匀之后和幽兰又回到了之前坐着的地方,继续看着远处的喧嚣。“我担心自己永远也走不出来,所以,只能让自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想让其他人为我担心。”
“这我明白,都想往身上扛。可是我们的肩膀没有想象的那样宽厚。”幽兰朝着天空伸出手,悠悠的叹道:“我会依赖你们,因为我也害怕靠我自己的意志真的戒不掉,到时候希望初晴能够成为我的手脚,控制住我。所以我也希望能成为你们的手脚。初晴,你的梦里,除了有那被你杀掉的人,也有我们。诺,你看,现在宴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快去玩吧。”
“我要在这里陪着兰姐,哎?等等,难道兰姐想要参加宴会是为了。。”韩初晴好似明白了什么。
“不,也是为了我自己。我嘴上说着没问题,可心里也是真的害怕了。”幽兰指着远处的各种人:“只要看着他们,我就能给自己勇气,在我意识输给‘瘾’的时候,可以想起这些,让我多称几秒。”
“勇气呀。”韩初晴看着开始和山民玩摔跤的萧铮莞尔一笑说道:“是啊,勇气,我觉得今天能做个好梦了。兰姐,谢谢你,我已经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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