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杀戮,后有追兵。
这一下,李逸几乎要吐血了,心道,自己艰难重重闯到这里,眼看就要逃出去了,竟然还有一大群在前面等着。
嗯?等等!
有个人。
李逸注意到了前方的一道身影,他快速疾驰而来,眨眼间已经来到这里,看清楚来人以后,他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绷紧的意识也逐渐放松,疲倦袭来,差点晕厥过去。
“五公子!”
胡天鲲远远而来,喊了一声,一扫过李逸身后的画面,心生凛然。
如此强大的阵容之下,他竟然逃到了这里,暗道,五公子果然非常人,不然也不可能被派遣过来。
“她逃出去了吗?”李逸疲倦的问道。
“逃出去了,安然无恙。”胡天鲲回答,紧接着,他注意到了惊奇的一幕,在李逸身后的追兵当中,有段无痕有那名常副将军,还有无数脉门强者,但竟然没有一名太傅强者。
发生了什么?
胡天鲲内心充满了疑惑,却没有多问什么,前后皆有追兵,此时此刻,他们首要的问题是如何冲出去。
“给神像我。”胡天鲲大步上前,想要扛起神像,然而,下一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铁青,变得十分难看。
强大如他,竟然抬不起神像的一丝一毫,那神像好似一座巍峨泰山般。
他一咬牙,再次尝试,结果还是一样。
几个呼吸后,胡天鲲沉着难看的脸色,忍不住开口:“我抬不动。”
李逸惊呼:“什么?”他呆呆的看着胡天鲲,他竟然说抬不动?好吧!抬不动就抬不动,自己来便是了。
胡天鲲当机立断:“你跟着我,我为你开道。”
李逸点头,深吸一口气,尾随胡天鲲的步伐冲了出去。
身后的段无痕暴怒如雷:“是你?你果然有问题。”
常副将军冲上来:“拦住他们。”
杀呀!
前方的士兵密密麻麻涌了过来,如潮水一般,杀喊声,伴随着低沉的脚步声回荡在这片山脉。
最后一抹夕阳已经落下,黑暗在降临,但这场杀戮还没有停止。
胡天鲲一人,一剑,一袭灰褐色的衣着,如同不朽的战神一般,冲入了密集的大军中,剑光闪烁,杀意蔓延,一道道身影接着倒下去,殷红的鲜血喷涌出来,化作一条浓郁的血河。
李逸看的心神驰骋,波澜荡漾,久久无法平静。
太强大了。
擎天黑护卫,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战神。
紧接着,又是一场淅沥沥的小雨坠落下来,一片惨叫与绝望声回荡出来。
陈梦从山的另一边赶了过来,她再次祭出一张强大的符箓。
远远的,李逸抬起头,也感受到了浓郁的符箓波动。
下一刻,陈梦的声音传了过来:“前辈,李逸,左边。”
左边?
为什么是左边?
无数士兵愕然,包括身后的那一群追兵,都在这一刻愣住了。
左右皆是奇陡山脉,巍峨耸里,高不可攀,纵然是太傅强者想要闯上去,也是艰难重重。
两人听到声音,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相信陈梦,不约而同的朝着左边山脉移动。
“该死,她又要祭符箓了。”
“快,快杀了她。”
“挡住她,你们都是猪吗?”
“不准后退。”
数名将领也慌了神,一个个大声咆哮。
昏沉的大山脉间,陈梦一步步走来,面容冷酷,目光深邃,片刻间,她稳住步伐,抬起头,撑开了眼帘。
右手捏着的一张符箓,迅速燃烧了起来。
那符箓殆尽过后,她手中多了一柄无形之间,准确来说,是一柄由光雨组成的长剑。
只见她突然喝道,快速向前移动,而后身子纵身一跃,手中的光雨之剑在高空绽放出来,一瞬间蔓延向深处。
数十米,数百米,数十米,光雨之剑变得巍峨粗大,如天神手中的神剑,覆盖了这一整个大山脉间。
所有士兵抬起头,心神震撼,张大着口,整个人都呆住了。
轰隆!
光雨之剑劈落下来,无穷无尽的灵气汹涌而入,星辰之力也在绽放,剑意,杀意,一道道骇然的力量在顷刻间爆发,浩浩荡荡的淹没了这一整个大山脉。
胡天鲲呆住了。
李逸也傻眼了。
段无痕与那名常副将军脸色大变,而后迅速倒退。
接着,凄惨的叫声,绝望的嘶吼声,不甘,愤怒,一道道声音汇聚在一起,从这里回荡出去,响彻了半个天空。
四阶符箓。
这绝对是四阶符箓。
这个等级的符箓,已然超越了太傅强者,那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境界。
噗嗤!
将符箓之力燃烧殆尽后,陈梦一口大血喷了出来,体内各种耗尽,各种反噬,身子也从半空中坠落。
但,她却笑了。
因为她成功的画出了一张四阶的符箓。
一剑落下,尘归尘,土归土,但凡在光雨之剑笼罩下的士兵,没有人可以逃出这样的大劫。
甚至,这条大山脉也因此而成为了废墟,所有花草树木皆凋零,尸骨遍地,浓郁的血液流淌出来,汇聚成为一条血河。
胡天鲲回过神,默默收起长剑,看了一旁依旧震撼的李逸,喊了一声:“五公子,我们该走了。”
李逸顿了顿,也清醒过来了,默默的点头,粗喘着,带着疲倦一步步朝着外界走去。
陈梦也挣扎了许久,恢复不少体力,紧跟在两人的身后。
黑暗完全淹没了这里,也淹没了那三个人的背影。
一切都结束了。
但这一战却在神魔大陆的历史上,留下了浓浓的一笔。
“你该死。”
废墟之上,段无痕再也无法压住内心的怒火,一声怒吼回荡出来,整个人都疯狂了,眼眶弥漫出血丝,心中恨意滔天。
常副将军沉默,脸色一片惨然。
二十万大军死伤无数,十多名太傅强者全部惨死,神像被盗走,他的人生如同天空一般,一下子黑暗了起来。
或许刚才那一剑斩落下来的时候,他不应该逃,死,才是他唯一的解脱。
良久良久,他疲倦的转过身子,麻木的朝着深处走去。
段无痕也跟着离去,不过,两人的方向并不一致。
那些伫立在冷风中而侥幸活下来的士兵,也默默的跟随着他们的常副将军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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