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越的脸上闪过几分恼怒,拉开了车门,说:“上车。”
落微吐了吐舌,爬上了车。
刚坐稳,他就猛地打了方向盘,追上了韩雨菲,但是,他并不叫韩雨菲上车,只是默默地跟着,黑黑的脸色,像包公!直到她进了家门,这才调转了车头开往金璧。
落微很想吃醋,可是居然发现吃不起来。
他和她的关系不是情人!现在,她百分之百的肯定!
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心来,一个男人,除了对爱人,还有什么女人能让他怜惜?母亲?姐妹?或者,舒景越真是为了韩雨菲的哥哥,这才把她当成了亲妹妹一样看待?
舒景越的嘴,胜过世间最难开的锁,落微问不出一个字来。
回了房间,舒景越也不换鞋,坐到沙发上就开始抽烟,眉紧锁着,烟圈从嘴里冒出,在空中打个转,散开,不一会儿,房里便烟雾缭绕了。
落微轻咳了起来,快步去推开了窗,又拿来拖鞋,蹲下去给他换鞋。
“这些事不需要你做!你不要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舒景越扒开她,往后一靠,语气有些不善。
落微轻咬了下唇,低着头继续给他解鞋带。
“你为什么去那里?”柔顺的态度让舒景越稍微平静了些,他稍抬了左脚,换了鞋。
落微没有说话。
“学会跟踪了,谁教的?张若彬?”沉默让舒景越又有些火大,想到她在酒吧里的样子,那男人居然敢对她动手动脚,如果自己那时候没出来,这小女人还不得被人拖到那后面去?
他明显是在找茬!落微依然沉默着,从来没看到他为谁的事这样乱了方寸,韩雨菲在他心目里的地位不是普通的重要!她稍微侧了身子,开始给他解右脚的鞋带。
“我说过多少次,我的事你不要管!”
怒气每回都打到海绵上,舒景越满腹怒火无处发泄,他猛地站了起来,撞倒了提着鞋正准备站起来的落微,头磕在茶几的边缘上,疼痛顿时钻进心里,她没伸手去揉,只是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舒景越,清亮的眼睛在一瞬间让舒景越充满了犯罪感。
自己是疯了,居然无缘无故冲她发脾气!
“对不起。”舒景越连忙扶起她来,一面替她揉着撞到的地方,一面小声说道。
落微推开他的手,默不作声地走到鞋架旁,站了几分钟才说:
“我放水,你洗洗休息吧。”
“杜落微,你为什么不生气?”舒景越拉住了她,问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打的人又不是我。”落微拂开他的手,继续往浴室的方向走:“你不要我管你的事,我今后一个字也不会再问。”
“微微。”他叹了口气,从后面抱住了她:“不要这样,我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不对,只有我是你世界里多余的那个。”落微轻声说道。
“微微。”他把头埋进她的长发里,轻声说:“你知道不是这样,不要故意气我。”
“你可以冲我发脾气,因为除了当你的出气筒,我想不出对你还有什么作用。”落微咬着牙,倔强地不让泪水滑下来。
他的身体震了一下,把她抱得更紧了。
这个晚上,舒景越比任何一个晚上要厉害,终于,落微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用力地抱住她,亲吻着她的脸上的泪,小声说:“弄疼你了?”
落微抽泣着翻过身去,不肯再说话。
“对不起。”他搂住她的腰:“我以后会控制好情绪。”
“我不要听,舒景越,我不当你泄气的工具。”落微的心更酸了。
身后是他沉沉的呼吸声!
“你心里不舒服,可以和我说,我愿意替你分担,可是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痛的不是身上,是心里,你把我当成你泄气的工具。”落微擦掉眼泪,小声说道。
她低低的抽泣声惊醒了他,自己在干什么?晕了头了?居然这样对她!他翻了身,关掉床头上的灯,屋里陷入黑暗,然后强行把落微搂入怀里,小声说:
“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今天!以后,再不这样了。”
纤细的手指被他轻含在嘴里,他轻轻地咬了咬,又把她的手放在胸前,感受他狂跳的心。
疲惫,酸痛,折磨着落微的心。
汗水的味道在屋里萦绕,渐渐的,舒景越的呼吸也沉了起来,只有把自己折腾累了,才能这样睡着,否则,这又将是一个痛苦的无眠之夜。
身上酸痛得厉害,落微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下,迷迷糊糊的,有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她努力挣开了有些肿的眼睛,凝神听起来,是舒景越在打电话,说的是英语,语速很快,语气非常激动,她咬了咬牙,从床头柜上抓过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他打完了电话,脚步声往这边来了,落微立刻把电话塞进枕下,装成睡着的样子。
舒景越重新躺到她的身边,他的手滑过落微光滑的背,落微一震,不敢再装睡了,连忙翻身推开了他的手,问道:
“你干什么?”
“还痛吗?”他的语气有些歉疚,手又覆了上去,醒来的时候她睡得正沉,雪白的肌肤上好多深色的痕迹,那是他昨晚弄的。
“嗯。”落微把他的手挪开,小声说:“你昨天晚上发疯了。”
“对不起,宝贝。”他在她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称呼也变了。
好肉麻!落微微窘了一下,他看上去也有些不自然,脸也有些红,干咳了一下,说:“听他们说,女人喜欢听这样的话。”
落微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和谁去讨论女人了?”
舒景越也沉声笑了起来,半天才说:“男人们在一起总会偶尔讨论一下。”
两个人安静下来,静静地对望着,许久,落微轻声问道:
“你们会讨论我吗?”
“不会,没有男人会在外面讨论自己的老婆。”
“那会讨论谁?”
“嗯……很多。”他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走进你心里?”落微抓住他正在自己身上抚摸的手,小声问。
“你已经在了。”舒景越抬起头来,把她耳边的发拢了一下,说:“微微,你是老天赐给我的宝贝,只有你才能让我放松下来,所以,忘了昨天晚上那个疯子舒景越,没有下一次了。”
疯子舒景越,可是,如果你是为我发疯,我愿意,如果为了别人……那么,疯的那个将会是我!
……
大学城的一间小茶厅里,落微正趴在桌子上摆弄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听着早上录的舒景越的那段话,刚刚她在这里请一位戴着眼睛的女大学生给她翻译了话里的意思,因为不完全,大致是在说:
“她太不服管教,我实在头疼极了,就这么一个妹妹……”
就这么一个妹妹?
落微的头有些晕,她想起了舒景越曾经跟她说的那个故事,韩雨菲的哥哥为了他死于非命,所以他有责任照顾韩雨菲……
“落微,你怎么躲在这里?我找得眼睛都花了!”蓉蓉的大嗓门响了起来,跑得红通通的脸探到落微的眼前,伸手晃了晃她的肩膀:“落微,回魂!快回魂!”
“去你的!”落微笑起来,把手机收回口袋里。
“这地方真难找,老板一杯香芋味奶茶。”蓉蓉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很快,一杯香喷喷的奶茶便端了上来。
蓉蓉吸了一口奶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
“微微,你看到那张小报没?”
“什么小报?”
“就是说你什么私密情史的破小报!哼,那些贱人瞎写什么!”蓉蓉的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来。
“哦,反正是瞎写。”落微明白过来,就是那张让小管大发脾气的报纸!
“我们公司有个女人在那家小报社的总编家里当保姆,我听说……”她凑过来,小声说:“昨天晚上,那个总编在外面和情妇偷情被他老婆娘家人堵了个正着,打断了四根肋骨!还有,执笔的那个小记者被人带去赌钱,今天早上讨债的人到了报社,也打了个半死,手指剁了两根,报社也砸了!哈哈,真解气!”
蓉蓉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落微却突然想起了昨天吃晚餐时匆匆离去的高山和那个年轻人,他们并没有跟着舒景越去酒吧,他们一定是去做别的事!
剁了手指?落微打了个冷战!难道是舒景越让高山他们去做的?
“你想什么呢?”蓉蓉止住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对了,浩哥和芳芳给你的信,他们不敢给你打电话,托我转交给你,他们的狐狸养殖场开张了!”
“是吗?太好了!”落微欣喜地展开了信,看了起来。
是周浩的字,问了好,还有两张照片,兄妹两个穿着围裙站在一群小狐狸里面,笑眯眯。
真好!落微也笑了起来。
“微微,你看这个!”蓉蓉的笑容更灿烂了,从包里拿出一叠材料。
“什么?”落微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上回蓉蓉给她看过的家政公司转让协议。
“你顶下来了?”落微惊讶地看着合同。
“是的,张若彬借我一半,另外一半算他入股。”蓉蓉的脸上飞过两抹红霞:“微微,我要开始当老板了!”
落微合上合同,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蓉蓉,我都帮不了一点忙。”
“别这么说,微微,你很不容易了,我若是你,也不敢找他要钱……”蓉蓉的话及时地收到了嘴里,岔开过去:“呵呵,其实舒景越很不错了,把几个分公司和娱乐城的清洁工作全给了我们的公司来做。”
“还有这回事?”落微惊讶地问道。
“我也是签了转让合同,进行帐目交接的时候才看到。”蓉蓉低下了头,说:“微微,你要好好过日子,不要让手里的幸福溜掉。”
“嗯,你也是!好好干,郑老板。”落微笑着说道。
突然,蓉蓉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地趴到落微的耳边上说:“你们两个是不是避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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