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谁也没有意识到那句话会如噩梦一般在现实中呈现。潘爷爷点点头,高兴地带着爷爷去了那户人家。
刚走到那户人家的地坪里,爷爷就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道:“怎么又一股怪臭味?”
潘爷爷笑道:“您老人家的鼻子被烟熏坏了,这里哪来的臭味咯?这家的女主人可是个勤快的人,屋里屋外收拾得一颗灰尘都没有,怎么会让发臭的东西留在这里呢。”
爷爷笑道:“亲家呀,看来你掐算是算不过我的。”
潘爷爷急了:“我们还没有比试过,你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下结论呢?我要现在就比一比,您老人家偏偏说要等到下一次。你那个掐算确实准,找你算过的人都这么说。我虽然是算拳头,但是不见得就比不上你的指节。”
爷爷嘿嘿一笑,并不辩解。
刚进门,爷爷就听见屋里的女人抱怨道:“怎么我们家就这么倒霉呢?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叫我一个妇女怎么扛起这个家嘛?”末了,又听见那个女人骂道:“儿子也养不活,丈夫又瘫痪。老天太不长眼了!人家都说苍天有眼。我只怕老天是个瞎子!”
爷爷听了女人的咒骂,连忙拉住潘爷爷,在门口站住问道:“那个女人说的什么?儿子养不活?她家没有儿子吗?”
潘爷爷叹口气,摇了摇头道:“要说也真是老天不长眼。生个儿子是个卖钱货,这下挣钱的男人也倒下了。可不是让人活不下去么?”
“她家的儿子是个卖钱货?”爷爷纳闷道。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因为他们家的人很少和其他人家打交道,难免您就不知道了。”潘爷爷捏了捏光洁通红的下巴,缓缓说道。
爷爷一把拉住潘爷爷:“先不进去打扰他们。你给我说说他那个卖钱货儿子是怎么回事。”
潘爷爷见里面的人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立即撤回已经迈进去的腿,将爷爷拉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悄悄道:“讲讲是可以的,但是别让他们听见了。如果让他们想起以前的儿子,难免又会伤心一场呢。”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这家男主人名叫文欢在,本意是欢乐常在,但是命运偏偏跟他开了个玩笑,让他就是欢乐不起来。有人说这是他的名字不好,“欢在”本意不错,可是听起来总像“还债”。
文欢在二十二岁就结了婚,但是到了三十岁还没有孩子。他媳妇就去了庙里求佛,说无论怎样也要求个孩子来,不管是调皮还是听话的,不管是好看的还是丑陋的。有个孩子她就安心,不然天天来烦扰菩萨。
同去求佛的人听她这么一说,立即挥手道,没有你这样求佛的,哪能强迫菩萨给你送子呢!
可是文欢在的媳妇求子心切,根本不听同伴的劝告。
没想到,文欢在的媳妇不久就感觉到肚子里有了动静。文欢在开始不信求佛能得到孩子,听媳妇说肚子里有小东西在动,他还不相信,以为媳妇是想孩子想疯了。后来见媳妇的肚子真的渐渐胀大,才喜上眉梢,为媳妇鞍前马后献殷勤。
眼见着他媳妇的产期越来越近,文欢在更是做足了一切的准备。
一天,文欢在闲坐在堂屋里喝茶。忽然,门口进来一个陌生人,鼠头鼠脑的往他媳妇的卧室里探看。
文欢在心下诧异,这个人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就往里屋窥看呢?
文欢在正要起身去问那个陌生人,那个陌生人竟然不管文欢在径直走入了他媳妇的卧室。文欢在急忙跟着走入房间。
房间里他的媳妇正在酣睡,盖着的被子拱起一团。文欢在怕吵醒媳妇,对那个陌生人轻声喝道:“喂,你是什么人?怎么不经过我答应就跑到房间里来了?快出来!”
那个陌生人竟然不搭理文欢在,直接走到他媳妇的床边,翻开了盖着鸳鸯枕巾的棉花枕头。文欢在和他媳妇平时就把家用的钱压在枕头底下,谁用谁拿,权当家庭钱包了。
文欢在见陌生人翻开他的家庭“钱包”,顿时急了:“喂,你干什么呢!”因为他知道自己家里钱不多,所以还是没有做得太过分,只是一把抓住了那个陌生人的手,要把他拽出来。
那个陌生人挣扎着不肯出屋,反而骂文欢在:“你把我的钱都拿到这里来了,我来不过是要讨回原本属于我的钱!”
文欢在更加诧异了,一边拉住陌生人不放,一边厉声道:“这是我的家,你的钱怎么会跑到我家来呢?快出去!我媳妇说不定就要生了,你别在这里给我添麻烦!”
陌生人不依不饶:“我的一千五百六十二块钱都在这里呢。你怎么说这钱不是我的呢?”陌生人掀开枕头一角,果然露出一叠钞票,花花绿绿的引人注目。
文欢在心理纳闷,自己家里没有这么多钱哪。难道这是媳妇自己存起来的私房钱?
文欢在不管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坚决要把这个陌生人拖出房间。
陌生人有些生气了,凶起一张脸道:“你不给我,我也要用完属于自己的钱。”话一说完,陌生人就不见了。文欢在的手来不及收回,身体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紧接着,床上的媳妇痛苦的扭动身躯,睁开眼对地上的文欢在喊道:“你怎么躺在地上呢?快叫接生婆来,我要生了!”
文欢在愣了一愣,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去找村里的接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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