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小飞。今年二十三岁。在朋友们眼中我是那种掉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普通人,身上毫无闪光点。
而且还完全没有存在感。记得有一次一个朋友结婚。我抱着帮帮忙的美好思想老早就去了,但直到婚礼结束也没人来搭理我。要不是我写了礼单,估计连我忍痛掏出去的二百块也不会有人记得。
我从十九岁开始就离开了我热爱的学校,在我走的时候,同学们都痛心疾首的来送我,那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被那么多人关注着,尤其一多半还是女同学。
他们一个个望着我的背影渐渐走出校门,身后发出了一阵阵叹息的声音。我还听见女同学在为我窃窃私语——这个死变态终于被学校开除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担心半夜三更会有人上来敲门了。
我的确去敲女同学的门了,但我绝不是他们说的变态,我敲门是有原因的,那件事直到如今我扔记忆如新,但听我说过的人都说是我看错了,或者得了妄想症,久而久之我自己也觉得真的是我看错了。
十九岁被迫进入社会,还好我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在短暂的迷茫和不知所措之后,我开始了找工作的漫长旅程。
我干过的工作可以说是不计其数,最初我还是有目的的找工作,但到了后来目的性就越来越弱,直至不论什么工作,给钱就干。
很多人都说我没有长性,好高骛远不踏实,对此我只能报以呵呵一笑。我的每一份工作都想尽心竭力的去做好,但是都不出一周就会以各种理由被开除。最可笑的理由是他们家的厕所不适合我,为了我的身心健康请我另谋高就……
就这样,由于我干什么都白费。所以我的名字白小飞渐渐的就被人叫成了白费。叫着叫着还真叫出了名。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认识了,在教育他们家不听话的孩子的时候,就会亲切的说出我的名字。不听话的孩子立马就听话了。
白费就白费吧,也算我对祖国的教育事业做出了一份绵薄的贡献。
这个名字也给我提了一个醒,既然我干什么都不行,那我就不给别人干了,我打算自立门户,给自己干。
就这样在自立门户一年之后的今天,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车我也有了,房我我也有了。我又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和美好的愿景。
我经常在起床之后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感慨着我的发家史,那句话说的真不错,不经历风雨怎么能看得见彩虹。每天这样一想我一整天都充满了干劲,二话不说跨出我的高级小平房住宅区,骑上奥尔马电动车,在灰暗的阳光下开始游走于人流量密处的电线杆和墙角。
这一天天气预报说天气晴朗适于晾晒,我赶紧开着我的豪车出去为事业奔波,出去不到半小时我就浑身湿透的回来了,我原本能够造福一方的传单也全都泡汤了。
正在我心情不爽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原本听起来很和谐的电话铃,今天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我十分没好气的拿起电话,还没等我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老头哆哆嗦嗦的声音。他说让我去参加葬礼,我一听马上就想挂电话。
开玩笑,参加葬礼不得掏钱呀,我今天一天的劳动成果都没了,一分钱没有,哪有钱给你啊,由于心情极度糟糕,一直很儒雅的我,发飙了,我冲着电话大喊:“参加葬礼可以,给你冥币你要不要”!
说完我就想挂电话,可是那边传出了呵呵呵的笑声,他说道:“我之所以给你打这个电话,是因为,我有一笔遗产要留给你,来不来拿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我一听到遗产二字,瞬间就来了精神,看电视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主人公那么好的命,什么都没干总有一大笔遗产落到他头上,他还不愿意去拿。
我刚想问是什么遗产,却猛然一惊的想到,说了半天,这不会是骗子吧,用遗产把我骗到哪个山沟沟里卖掉,就我这玉树凌风的长相,卖个十万八万的应该不是问题吧。就算不卖脸,把我卸了卖零件好像值更多钱。
这么一想,让我浑身一个激灵,我很想挂电话,但遗产二字一直在拥抱着我的中枢神经,让我不能自拔,虽然骗子的可能性很大,但万一,万一是真的能,我不就错过了翻身的机会了吗?
在猛烈的挣扎之后,我开始仔细的询问老头的底细。他说,他是我爷爷的外甥的七舅老爷的叔叔。并且把我们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都说了个明明白白。
听完之后我给出的结论是可能不是骗子。
马爷爷曾经说过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机会,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就值得为之冒险。
作为一个杰出的成功商人,遗产这件事,我估算可能性是百分之七十五点四你要是问我那个小数点是怎么得来的,我会告诉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百分之七十五可要比百分之五十多出好多,所以我决定去一趟,就算去了回不来我也不后悔,要是回来了,我就可以提前走上人生巅峰。
于是我问了地址,在雨停的下午坐上公交车,去那个遥远的小村子,怀着七分忐忑,三分激动的心去参加我一个远亲的葬礼,从此我便走上了一条令我兢兢战战的不归路。
傍晚,我到了地方。一下车吹吹打打的声音就钻进了我的耳朵。村子还是蛮大的。说是村,更确切的说是城乡结合部。
这么大的地界,吹打声能传的这么远,那家一定是弄的很隆重,想到这里我不禁喜上心头,看来遗产的事情更有谱了,而且这里也不是山沟沟,我的人身安全也得到了保障。
循着声音我一路走来,最终来到了一户人家,站在门前能够看到挽联高挂进进出出的人们都是披麻戴孝,脸上写满了悲意。
都说悲伤是最容易传播的情绪,这么多人一起悲悲切切,我的情绪也慢慢低沉了下去,在门口我站了半天,眉毛渐渐拧成了一团,这才走进了门。
我的一只脚刚迈过门槛,就感觉一阵凉风扑面而来,我左右四顾视线被人群遮挡。
我总感觉一个人在盯着我,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原本我并不打算一开始就说明来意。这一家子人这么悲痛,我一进来就要分遗产……
突然我的心咯噔一下,遗产……遗产?打电话的那个老头为什么说的是遗产而不是财产,在什么情况下说的才是遗产呢?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哀乐充耳,满眼悲戚,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窜发梢。我开始寻找,慢慢的我的瞳孔放大凝固。我盯住了院子最中间一个叫白喜的慈眉善目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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