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医院重症监护室外,等候的家属们陆陆续续离开家属等候区域,从抢救室门口一直跟到监护室外,内心的焦急,身体的疲惫,使得他们的步伐显得那么的沉重。
一些热心的家属经过薇其与她妈妈身边时,或是一句窝心的鼓励,或是一句体贴的安慰,也会有人一起蹲下来劝她们先去吃午餐,劝解着她们只要有信心没有过不去的坎。
紧紧抱住薇其的妈妈,低垂着头,长发遮盖住了脸庞,耳边这一声声关怀的话语,她只能不住的点头,谢谢哽结在喉咙里。
妈妈的悲痛其实也痛碎了薇其的心,只是她还不知道该要怎么与妈妈亲近,19年来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母爱,这么真实的温暖着自己,却连想要告诉妈妈一句:“妈,你还有我。”都是那么的胆怯。
薇其微微动了动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圈出拥抱的形状,心因为浓烈的渴望而激动得宛如见到了久别重逢的爱人,想要飞出去一般提到了嗓子眼。
而她瘦骨嶙峋的颤抖的手指,在接近妈妈的后背时却又很快的缩回来,如此反复了几次后,终于用力的抱紧。
薇其蹲着的身子由于手臂的力道带动而跪在了地上,她顺势趴在妈妈肩膀上,肆意地大哭起来。
哭声悲凉,悠长,哭出了她从小到大的渴望与委屈心酸,太多的悲痛汹涌而来,聚集到一起时,令她就像哮喘病发作而药正好用完的病人一样,用力地吸气而无力呼出。
她小脸涨得通红,随时会窒息而亡一般。
与薇其抱头痛哭的妈妈感觉到了薇其的不对劲,一向注重形象的她往地下一坐,将薇其放平躺在自己膝盖上,吓得脸颊惨白,双眼里一片慌乱,一只手不停地平抚她的胸口,嘴里大声嚎叫着。
“薇其,你别吓我,医生,医生,快来啊,医生。”
监护室里的护士听到凄厉的喊叫声,立马打开了监护室的门,匆匆前来查看薇其的情况。
前来的护士了解了基本情况后,将薇其稍微扶起来一些采取半卧的姿势,在她背部拍打了数下后薇其长长的舒了口气,面部神色渐渐恢复正常。
护士交代薇其妈妈,要让薇其避免情绪激动,多休息,并说明薇其是过度忧伤滞气郁结于胸才导致呼吸困难,应多多开导她,尽量想些开心的事。
望着妈妈惊慌失措,此刻仍一脸惊吓的神情,薇其黯然的眼眸里有浓浓的歉意。
她侧身双手揽住妈妈的脖子,像只小狗狗般在妈妈的颈侧轻轻的蹭着,断断续续表达着她的歉意。
“妈,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能被妈妈抱在怀里。”
薇其只是一句被妈妈抱在怀里,却勾起了妈妈无限的愧疚:愧疚于与丈夫二十年的夫妻却将他的宠爱当做纵容,从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直至家里接二连三的厄运才肯正视自己的心;愧疚于对薇其19来年的忽视,连一个拥抱都吝于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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