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重症监护室外

她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了一天一夜，里面的人还是那么静静的躺着，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她已经不记得到底在门口摁了多少次铃了。

可是值班的护士都告诉她没这么快醒，只要能醒，她都不怕，她是怕万一醒不过来呢。

她无数次将脸贴在厚实的玻璃窗上，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她希望丈夫能感受她的注视，能听见她心里的呐喊，给予她回应。

每一次希望都会落空，只见护士们忙碌的身影，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偶尔的动过一次。

她身子无力地滑座在座椅上，低垂着头，长发散落于肩膀两旁。

“妈，妈。”一阵皮箱拖地走的轱辘声传来后，头顶上就响起了两声怯弱的，带着哭腔的呼叫声。

她听到声音后，有些不敢置信，连撑着头部的双手都有些战栗。

直到那怯弱的细弱蚊蝇的声音又传来。

“妈。”

她才缓缓抬起头，盯着面前这张，默默垂着泪，有着与她相似容貌的小脸。

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瘦了，泪如泉涌般的双眼，雾蒙蒙的宛如承载了整个雨季，本就只有巴掌大的小脸越发的瘦削。

一袭深绿极地长裙外套着一件橙色的针织开衫，基本看不见骨架的轮廓，仿佛只需轻轻一捏就会碎了一般。

“妈。”薇其心里忐忑不安，她想伸出手抱抱妈妈，可是她不敢。

她怕妈妈会狠狠地推开她，妈妈的眼神好陌生，好空洞，她好怕，她胆怯得想给妈妈一个安慰的拥抱都不敢。

薇其妈妈望着这个从小没被倾注太多母爱的女儿，像极了当年那个落魄的自己。

只不过她的双眼要比当年的自己纯粹，清澈，却是一样的易碎。

她好矛盾，好想抱抱她，可是想到躺在手术床上的丈夫，她的心里就很生气，不是气她的行为，经历了这么多，也看开了，命运向来都由不得自己掌控。

只是心里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明知道不应该讲这股气发泄到她身上，却不由自主地眼神里凝聚了冷漠的光芒，冰得令人心寒。

薇其彻底的绝望了，她在想妈妈肯定是不会原谅自己了。

她眼巴巴的望着妈妈的神色由空洞变冷漠，直到如一把冰刀般穿透她的心脏。

她颤悠悠地站起来，头晕目弦，差点就倒在了长凳上，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父亲后，双手“啪”一声撑在了厚实的玻璃上。

“爸爸。”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

薇其趴在玻璃窗上，心中非常的内疚，她将父亲的这一场意外，全部归根于自己身上。

她想到了来时的走廊上，护士告诉她，也许父亲会永远醒不来。

她多希望父亲能醒来，她多希望她也能灿烂的活着。

她多希望枯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母亲能看自己一眼。

可是尽管她无数次将渴望的眼眸投向母亲的方向，也没有一丝丝的回应。

她的眼泪在利兹回来的路上一直到医院，就像整个雨季般难有停息。

这时的她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气，顺着墙壁蹲了下来，双手环抱身子蜷缩在一起，黑而长的发丝拖曳在地上，掩盖了整个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