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注意到阁楼最中央竟是放置着一枚黄金蚌时,顿时惊讶的挑高了嘴角,眼底满满的都是好奇,“这蚌怎么会是黄金?”
“嗯,好漂亮!”黑菊也跟着赞叹出声,见那黄金蚌不断的开合,顿时想要伸手去碰。
“别碰!”一道低沉的嗓音在两人耳边响起,云兮抬眸,正好对上拓跋宁烨那紧张的眸光,一片漆黑的瞳眸中,竟是泛过点点震惊。
“那是楼怪栖息之地,千万不要碰它!”拓跋宁烨眸眼眯紧,“《古怪志》中曾记录,楼怪栖息于万丈北海寒冰底,精于惑梦,一旦误闯入楼怪营造的梦境,便会沉睡一辈子,永世无法转醒。”
楼?
云兮微愣,她只听说过海市蜃楼,却从没听说过楼怪,可自从她进入这地宫后,所见所闻,完全超过了她的想象,对于拓跋宁烨虚无飘渺的传言,不信也要谨小慎微才行。
拓跋宁烨话音刚落,便夹杂着低咳声,神情似乎不容乐观。
云兮望着他,娥眉紧蹙,“你还好吧?”
拓跋宁烨没有忽略云兮眼底满满的担心,不由浅声出声,“我真的没事,你别太担心了。”
见他还笑得出来,云兮暗自思忖,他的伤应该不是那么严重,随即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轻扶着他,冷声道:“那我们就快走吧!”
“好!”拓跋宁烨吩咐曲明去查明金蚌下的机关眼,随即,曲明便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粒泣血的珍珠,随即将泣血珍珠按下机关眼,可是等待片刻,四周却是没有任何动静。
一片死寂。
更没有想象之中暗门开启,拓跋宁烨眉眼间泛过一抹寒光,看来,有人抢先一步进来了!
曲墨听到的一点都没有错!
思忖片刻,他阴沉道:“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不想让我们活着走出去了!”
“哈哈哈哈……四弟果然聪慧,猜得极对!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从这里逃出去!”此时,一阵利风刮过,紧接着,一抹狂涓紫影竟是直接从阁楼阶梯之上徐徐而下,一身欣长,可当那张妖冶的紫瞳泛过点点诡异光芒时,云兮心尖一紧,真是冤家路窄!
来人不是瑞王拓跋韵又是谁?
拓跋宁烨薄唇微抿,眼角的余光没有忽略四下顿时冒出来的数十位黑衣人,眸光顿时变得清冷,“拓跋韵,你想怎样?”
拓跋韵嘴角轻勾,泛过一抹邪笑,紫瞳诡异光芒轻轻颤动,“本王想怎样……四弟不是心知肚明吗?”
眸光轻闪,尽管人单势薄,拓跋宁烨依旧嘴角轻扬,温润如玉,“你想要钟鼎?”
“钟鼎?”拓跋韵闻言,顿时冷笑出声,“哈哈,四弟还真是幽默,本王要那个破罐子有何用?!”
拓跋宁烨亦是一愣,既然他不要钟鼎,那他来地宫干嘛?
他顿时疑惑出声:“既然你想要的东西不在这地宫之中,又何必多走这一趟?”
拓跋韵若有若无的邪魅眸光,淡淡扫过云兮,当看清是她时,他眼底霎时闪过一道精光,紫眸微闪,“怎么会是多走一趟?本王来,自然有本王来的道理,至于本王想要的东西——那当然比那劳什子破鼎要尊贵万倍!”
拓跋韵放肆的眸光紧紧跟随云兮,那赤果果的占有,让云兮不由想要闪躲,只觉得一阵渗人寒意从脚后跟升腾而起,娥眉轻拧,下意识的后退一小步。
黑菊闻言,竟是上前一步,“不知瑞王殿下想要什么宝贝?倘若拿到,能否放我们出去?”
可拓跋韵竟像是没有听到黑菊的声音般,他瞅了眼拓跋宁烨,随即眸光再次落在云兮身上,重新勾起薄唇,“看来,本王想要的宝贝,四弟妹已经知晓,既然四弟妹已经明了四弟的真实身份,本王十分好奇,面对枕边人的背叛与角色扮演,四弟妹可还满意?亦或是,四弟本身有诱惑人妻的这种不良嗜好?真让人想不到啊……哈哈……”
闻言,云兮孱弱的娇躯微颤,顿时收敛轻抖的眉眼,很快便掩去眼底的那抹失落。
拓跋宁烨本就担心云兮不肯原谅他,此时听到拓跋韵竟是说出这样的话,无异于直接在云兮的伤口上撒了把盐,顿时脸色沉了三分,他担忧的望向身后的云兮,却只见她目光沉静,如两泓平静的清泉,荡漾着微波,他心底更是一阵激荡,忐忑,握着云兮的手,也不禁紧了些许。
云兮浅叹一声,随即抬头,眼底闪过一抹异常坚定的眸光,云淡风轻道:“那是我们的家事,还不劳瑞王忧心!我想,瑞王还是先想想,到底该怎么样离开地宫,到达地面皇陵才是正道吧!”
被人点明了此时的困境,拓跋韵亦不恼火,反倒是得意洋洋道:“四弟妹大可不必担心,既然本王敢闯入南方金戈铁马仁殿,触怒火神,毁掉西方经纬天下嘉殿,自然是知晓该如何安全到达皇陵地面!”
拓跋宁烨黑眸一紧,霎时填满阴霾,寒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本王想要的,四弟不早就猜到了吗?又何必多此一问?”拓跋韵放肆的眸光,毫不掩饰的盯着云兮,嘴角泛过一抹邪气笑意:“事到如今,你也按本王许诺的那般,得到了神女秋瓷,那四弟是不是该遵守诺言,将四弟妹送给本王了?”
“你——你别血口喷人!我从未与你达成过这般承诺!!”拓跋宁烨顿时呵斥出声,他轩眉紧锁,胸口处仿佛被一块巨石生生碾过,闷痛几乎让他嘤咛出声,以至于本就受伤的他,一时之间竟是无法克制的轻咳出声。
可当他扭过头去,注意到云兮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时,顿时觉得揪心,他几乎是强忍着心痛,紧紧攥住云兮的手掌,“云儿,千万别错信他的话!我向你发誓,他在血口喷人,我从未向他做过这般保证!!”
“本王血口喷人?呵呵,四弟真是贵人多忘事!”拓跋韵猛地挑起眉头,瞅了云兮一眼,没个正经道:“四弟妹,你觉得,本王会轻易捏造一个已经存在的事实吗?还是本王真的在血口喷人?”
“瑞王自然是血口喷人!”尽管云兮的玉脸上褪散了血色,可她依旧倔强的扬起了嘴角,尽管说得大方,可暗地里,却是悄悄抽出被拓跋宁烨紧紧握住的手掌,心尖微凉。
“云儿……”拓跋宁烨轻呼出声,眸光瞬间凝固,他刚想伸手去拉云兮,却不想,此时,拓跋韵竟是直接以掌风袭来,下一刻,如刀锋般犀利的掌风,直接劈向拓跋宁烨。
拓跋宁烨身受重伤,身手早不如前,一时之间,竟是闪躲不开,硬生生的挨了拓跋韵一掌!
“噗——”的一声,他猛地捂住胸口,无法克制的吐出一口鲜血。
脚步蹒跚,整个人后退几大步,这才抵住身后的栏柱,才不至于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跪倒在地!
“王爷,小心!”曲明曲墨均是惊叫出声,可是他们已经被黑衣人缠住了,根本无法分身,更谈不上前去为拓跋宁烨挡住掌风,顿时心急如焚。
“流殇!”云兮见到拓跋宁烨吐血的那刹那,顿时惊恐得无法自己,她顾不得拓跋韵会不会出手伤到她,急忙扶他,却没想到,拓跋韵竟是直接向她走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云兮满脸气愤,毫不退让的迎向那双诡异的紫瞳,心底那股不详的预感越发浓重。
“本王当然是想带四弟妹走了!”拓跋韵笑得一脸天真无邪,面部表情极度真挚,可是他柔和表情之下的眸光中,却是泛过一道精光,奸诈、毒辣。
云兮硬生生的打了个冷战,冷冷呵斥道:“你不要再靠近了!”云兮收敛眸眼望向拓跋宁烨,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素日的威严与尊贵,只剩下伤痕累累,仿佛一条离水的鱼,正背靠着栏杆,无力喘息着,以一手掌捂住胸口,想要克制那股汹涌的疼痛,那沉重的呼吸,让人担忧不已,那紧咬的牙关,出卖了他伪装的坚强。
平日里俊朗的面颊,此时竟是如死灰般没有任何光彩。
“你到底怎么样?你说说话啊……”云兮轻轻摇晃着拓跋宁烨的手臂,她知晓,方才,他一定是为了挑拨她与拓跋宁烨的关系,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匆忙之中,她的嗓音也颤抖起来。
想想也是,她想,拓跋韵不过在试探拓跋宁烨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清明的双眼中泛过一道无助的挫败,云兮暗自嘲讽自己,她明明知道,依拓跋宁烨的性格,压根就不可能会说出那样的话,可是就当刚才如此紧急的时刻,她竟是下意识的选择了不相信他!
那一刹那,她竟然是真的相信了拓跋韵的连天鬼话!
“我很……”‘好’字还没说出口,拓跋宁烨好不容易才睁开的凤眸再次眯紧,尽管他死死咬住牙关,可是那股呛鼻的腥甜却涌上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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