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连王爷都如此重视,只怕今晚绝不会安歇,前方到底有多少重危险,就连她也无法预计。
云兮的心高高悬着,就连呼吸也开始变得不顺畅,她十分着急,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内心,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
夜,如死水般静寂。
下一秒,当兵器相接的那一刻,犹如一道犀利的闪电,猛然划破长空。
“铿”的一声,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云兮伫立在窗户边上,雨帘遮挡住外面的景象,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那些凭空冒出的黑衣人如同死士般,双手执刃,猛然向前,直接与王府的护卫纠缠在一起。
最让她错愕的是,那群黑衣人竟是直奔瓷秋阁,仿佛——他们早就预料到一切!
刹那间,云兮体内的血液微凉,他们的目的——是她!
一股莫名不安猛然袭上心头,下一刻,一道凄厉冷风拂身而来,云兮顿时暗讶,方才黑菊已经将门窗都关好了,哪来的风!
“王妃小心!”黑菊大声叫道,眼底顿时迸射出一抹耀眼风华,只见她手持短剑,手中洒出一把粉末状的东西,云兮只听得一声闷哼声,下一刻,刚才还泛着白光的短剑,已经沾染上刺眼腥红。
云兮暗自心惊,倘若不是黑菊出声提醒她,只怕刚才倒下的不是黑衣人,而是她了!
“王妃,不好,有黑衣人向这边过来了,快进秘室!”黑菊收好短剑,眉头紧锁,看来,目标已经暴露了。
估计那群黑衣人在瓷秋阁没有收获,现在已经将主意打到暖玉殿来了!
被黑菊拉着,云兮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只觉得手中沁出一层冷汗,她甚至都想不明白,那些黑衣人为什么非要她的性命不可!
莫非是之前扰了白宰相的大局,害得他恼羞成怒,心怀报复之意?
卧室里的机关落下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极了,云兮将用冰绸遮挡的东海明珠揭开,顿时室内一片光明,微微的荧光,竟让人觉得温暖。
“黑菊,那些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云兮双腿瘫软,整个人有些不稳的跌坐在椅上,脸颊苍白无力。
她到底得罪过什么人?
从一开始在宣城被掳开始,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莫非是沈风漪得罪了什么人,现在怪罪到她头上来?
为什么每个人看到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种急切,冲动,不顾一切,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夜的黑菊也失了平日的活泼,她抬眸深深的望了眼云兮,沉声道:“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王妃,换句话说,他们不过是想用王妃来挟持王爷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啊?”云兮微愣,嘴角微抽,随即嘴角轻勾,长长叹息出声,那些人是哪根筋不对,竟有一种错觉,觉得她对拓跋宁烨十分重要?
他们的头是个文盲吗?
这种不入流的馊主意也能想出来?
她对于拓跋宁烨,还没有重要到那个地步,如果他们真的是抱的这个想法,只怕他们走错了棋。
“最重要的是——”黑菊语速微顿,随后扬起脸来,认真的望着云兮,“他们是来抢王妃身上的一件宝物!”
“我身上能有什么宝物?”云兮迟疑片刻,下一刻,猛然回想起,当日在城东院落遇袭,同样也是一群黑衣人,他们仿佛提前就料到那幢院子是沈天笑名下的,并提前布下陷阱,莫非……是沈天笑藏在那院子里的东西?
他们想要金矿?
云兮顿时大骇,猛然抬头望向黑菊,既然黑菊都知道,那天她出府去了城东,那么,拓跋宁烨肯定也知道了!
可是……他问她的时候,她却骗了他!
难怪,当初他从她嘴里听到答案时,眼底的那抹失落会如此明显!
她想……他一定是对她失望透顶吧!
云兮的胸口顿时仿佛压着千斤巨石,随即,惶惶不可终日的那种恐惧将她的心,一寸寸攫取……
“王妃娘娘,上次去探监时,沈老爷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东西,或者信物?”黑菊眼底闪过一道微光,试探道。
云兮猛然抬头,眼底泛过一抹难以置信,“我……你为什么会知道?”
那个时候,沈天笑塞给她纸团的时候,已经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那种隐秘程度,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现在……黑菊竟然会知道,难道,那些黑衣人也知道那张地契和印章就在那院子里?
黑菊叹息一声,“王妃娘娘,您太小看白宰相的实力了,他的眼线遍布整个刑部大牢,倘若沈天笑真的给了你什么东西,他绝对会第一个知道!”
“你是说……白相早就知道我爹给我塞了纸条?”云兮一脸错愕。
黑菊轻轻点头,语重心长道:“对,不止是白相,只怕所有觊觎沈家财产的人都得到了消息!”
“是吗?”云兮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她倏然回想起,当时在勤政殿时,白相竟主动为她开脱罪责,只怕也是为了她手中的金矿!
“难道王妃娘娘忘了,之前沈老爷单独呆的牢房里摆着笔墨纸砚,那便是白相刻意为之。他知晓沈天笑新发掘了一处金矿,却苦于沈老爷一起不承认,外加无人知晓矿山地址,为彻底霸占金矿,白相这才设计陷害沈家,意欲吞占,从而为夺位累积资本。”
云兮的心一寸寸下沉,眼前倏然一阵晕眩,原来……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
只有她一个人一直被蛮在鼓里!
为什么她这么愚蠢,之前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以拓跋宁烨和白宰相的权势,打探到沈家到底有多少财产,只是迟早的事!
只怕拓跋宁烨还瞧不上这处金山,故而从未在她面前提及,更没有揭穿她连天的谎话,况且沈家在宣城有一座更大的金山,她竟然傻傻的相信,这一处隐秘,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云兮顿时恼怒的狠狠捶在桌子上,那只曾经被拓跋宁烨咬碎趾骨的右手,早已愈合,可此时,还是会心疼得厉害,那排深深浅浅的牙印若隐若现,故而,素日,她一直藏于长袖中。
“王妃娘娘,您为什么要骗王爷?”黑菊嘴唇微抿,她不过是偶然听到王爷命令曲妙一定要好好护卫王妃周全,她才知晓曾经有这样一段隐秘,可是让她不解的是,王妃娘娘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黑菊明白,有些话,由她来说,并不合适,可是她真的不希望看到王妃和王爷互相误会!
云兮冷笑出声,告诉他?
告诉他,他会站在她这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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